心软(1 / 5)
雪融成了雨。
舅舅从大厅借来两把伞,奔到假山头,撑开伞,罩住外婆。两人无话。
回去路上,舅舅和外婆还是疙瘩着。在外公的事情上,外婆是手术派,舅舅则是保守派,两人咬紧牙,针锋相对。阗资谈起天气,外婆说一句,舅舅说一句,两个人要是对上了,就都不响了。车里的空气紧绷着,像外婆系在颈间的ai马仕丝巾,吃了些雨,sh牢牢贴着皮肤。
快到家了,舅舅才问外婆:“身t好点了吧?”
外婆坐在后头,舅舅把着方向盘,后脑勺一点不肯往后面转动,他只看看后视镜。
“问这做啥呢?”外婆扬头,把舅舅的话顶回去。后视镜里,池峰成和戴山月的目光撞在一起,池峰成挑眉,戴山月蹙眉,看起来倒像是汤姆和杰瑞。他们家里向来和睦,从没有隔夜仇,舅舅和外婆能板着脸冷战几日,已不容易,今日在后视镜里相互瞧看窘态,舅舅回过味,噗呲笑了,外婆说舅舅变成寿头了。
舅舅说:“我看你是身t好了,好回去吃咸蛋糕了。”
外婆便和他说:“吃啥咸蛋糕呢?咸n油蛋糕我又不欢喜吃。”
舅舅不疾不徐地把车停进车库,侧过身和外婆说:“我看你边吃蛋糕边掉眼泪,眼泪水全落在n油上,不就是在吃咸蛋糕吗?”外婆听了,又是气又是笑,和舅舅的疙瘩倒消下去了。次日,外婆又收拾一新,要去探视外公。出门前,医生打来电话说,不要来了,老先生还在昏睡,让他好好休息要紧。外婆挂了电话,垂头沉默。
光照过来,戴山月像是枝斜cha的玉兰花。
医生说,池宗豫撑不过冬天。
过了几天,阗资陪外婆在病房外远远看过外公。他瘦窄地缩在床上,半睁着眼睛。
外婆拉住护士说:“他睁眼了、睁眼了!是不是要好起来了?”护士正忙,扯开外婆的手,g脆利落说:“哎!病人不是在睁眼,他是太瘦,睡觉合不上眼皮!”说完,护士就急匆匆跑走了。
外婆愣了好一会,急着要去看外公。
阗资拉住她,用手挡住她的视线,“别去看,别去看。”
从医院回来后,外婆再不提手术的事情,她知道池宗豫已无法支撑。
空时,外婆又教起楼下小囡学钢琴。
小囡吃不了苦,早不愿意学琴。她全是受舅舅拜托,特来给外婆解闷。
囡囡捱过学琴的四十五分钟,就跳下琴凳,满房间兜兜转转,翻出家里的老相册看。相册如金屏风般展开,过往日子漫散出光,池宗豫神采奕奕,池韫俏丽清扬。小囡尤ai看池韫身上的旗袍,说这件是桃玉闪面花缎,那件是雨后天,翻到后面香奈儿和ai马仕也出来了。
“美人姐姐现在在哪里呢?”小囡00池韫的眉眼,问阗资。
阗资想了想,告诉小囡说:“在很远的地方。”
小囡又指池宗豫问:“那他在哪呢?”
外婆说:“在很近的地方。”
舅舅怕外婆太忧郁,特地给她找了许多事。阗资倒闲下来。
他有了时间,当即回了深水湾花园,做起田螺姑娘,洗衣做饭兼打扫卫生。
胡笳到晚上回来,阗资仍在厨房里切菜备菜。她静悄悄兜到阗资身后,抱住他,手臂圈着他的腰收紧,叹气说:“瘦了啊,你是想去韩国出道吗?”
阗资笑笑,和胡笳说:“瘦下来好看点吧。”胡笳想了会,捧着他的脸说:“不要去想好不好看,我们之间是不用讲这个的,你知道吗?”
说完,她又吐吐舌头说:“何况你一直都很好看。”
阗资软下眉梢,长睫毛投出淡淡的y翳。
“嗯,我们不讲这个。”他轻轻说。
阗资帮她把一周的便当都做好了。
他把便当盒整齐码到冷冻层,唠叨又温柔地说:“吃之前先热一热,米饭用微波炉转会发y发g,你撒点水再热。”胡笳捣蒜般点头。阗资又弯下腰,把她买来的速冻食品清到最底层。胡笳看着阗资脸上那副细致较真的神态,忽然有些心酸。
阗资絮叨说:“你现在吃东西要讲营养,我给你买的水果你要记得吃,不要嫌麻烦。这种方便食品尽量少吃,外卖也少点,我有空就过来给你煲汤做饭。”他讲到这里,愧疚地垂下眼说:“最近都没有好好陪你,对不起。”
胡笳不说话,就往他怀里钻。阗资拍拍她。
“你真的变瘦了。”胡笳00他的背。
“你晚上还走么?”她又问。
阗资摇摇头。
他不走了。
胡笳抱着阗资,偏过头,抿着嘴偷笑。
夜晚,胡笳拉阗资出去散步。快十二月了,上海街头的梧桐树都凋敝起来,暖烘金香的梧桐叶落到地上,高高堆起,像是只躬着脊背睡觉的小兽。胡笳左看右探,找了个安静角落,蹦起来往落叶堆里跳,把梧桐叶踏得枯苏苏响,她的黑发随动作而柔亮地扬起,膨开,像是有童话里的jg灵在为她呼风唤雨。
等有人来,她又板起脸,拉着阗资往前走,装作普通路过。
阗资看着她笑,胡笳瞪他,对他说:“你笑p啊。”
阗资轻声说:“笑你还是个小孩嘛。”
胡笳只拽着他往前走。
她把阗资拉到小巷里。
巷子里,是家ren用品店,无人售货。胡笳撩开门帘,把阗资拽进来。
胡笳笑嘻嘻打量满屏满架的假yanju和飞机杯,仿佛这些只是她拿来逗趣的乐子。
她挑衅问阗资:“你现在还觉得我是小孩吗?”阗资点头说:“在赌气这点上,确实很像。”
胡笳恨得又拧阗资一把,他求饶,店里暧昧的粉红se灯光像是滤镜,帮阗资掩饰过他泛红的耳根。胡笳哼了声,自顾自挑起x玩具。她指着那外形酷似真实nvy的飞机杯问他:“要买这个回去玩么?”阗资看了眼就觉得非常冲击,只摇头。
胡笳蹙眉说:“好没劲,你也过来选嘛。”
说完,她就把阗资拉过来。
阗资看胡笳表情坦率,他耳朵更发烫。
他垂着眼,把售货机里的x玩具好好看过,低声说除了飞机杯,随便胡笳买什么。
胡笳笑着问他:“那买震动bang回去?”阗资点头说好,她却又无辜问他:“买回去怎么玩呢?”
阗资闷声想了会儿,老实说:“到时候看说明书?”胡笳没想到阗资会这么说,笑得直拍手。他尴尬到不敢去看她,付了钱,立刻把东西装进塑料袋里拎着。胡笳仍在兴头上,瞧见边上还有s8道具,又是口球,又是分腿带,又是方形拍,她便觉得样样是好的,样样可以在阗资身上用。
等两人出去,阗资左边拎四件,右边拎五件。
夜se深浓,他低着头,耳朵烧红。
回了家,胡笳便催阗资洗澡。
他冲完澡出来,胡笳早把小玩意摊满床,手里把玩着触手样的硅胶玩具。
阗资捡了边上的包装盒看,上面用sao气的花t字写着:强制榨jg,持续欢愉,刺激不断。他触电般松开手,别过眼,心脏跳得厉害。
“躺上来呀。”
胡笳朝他拍拍床。
阗资低头脱去衣服,安静躺到她身边,眼神温驯静默。
胡笳拆开分腿带,把阗资的左右臂和小腿绑在一起,他也不挣扎,随她摆弄,直到胡笳把他捆成螃蟹样,阗资再合不上腿。他蹙起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