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2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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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急了,伸手扯住他的衣袖,却又在他回头时匆忙松开,“你是在怕这间屋子吗,不要怕,虽然看起来没变,但从地砖到桐漆,全都换过了……你已经很久没来见我了,你能进来会儿吗?就一会儿?要是不愿意,陪我在门槛上坐会儿也行的。”怕他拒绝一般,她用食指触了触他的衣角,他看到她的指甲又开始残破不堪。他没说话,但也没避开她,她放心了点儿,轻轻牵住他往里面走去。
进来后再打量室内,发现这里确实同从前一模一样,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要以为这里从未发生过那场残酷绞杀。
若说有什么异样之处,只是窗边的花瓶里,盛着一捧早已g枯的花束。他伸出手去,还未碰到,枯花便碎成了渣,扑簌而落。
“这是什么?”他不由问道。
“你忘了吗?”她的声音有些落寞,“这是你曾经送我的鸢尾,自那天后,你再没来过栖梧g0ng,这便是我收到的最后一束花了,我一直放着……如今也没有了。”
融卿恽没有回应,她便继续说了下去。
“我有时会想起那日,我还记得长剑刺入腹中的感觉,”她说着,将他的手从衣摆之下送进去,轻轻放置于侧腹上,她的小腹也是冰凉的,像薄薄的瓷片,“如果那天si的是我,会让你好受些吗?”
泛红的双脚,残破的指甲,枯萎的花束和小腹的伤口……她好像总是知道如何使他不忍心。
颇少见的,他感到了烦躁。
“如果那天si的是我,会让你好受些吗?”开什么玩笑,如果他会为此好受些,他那日以卑劣手段杀害同伴,又是为何。
“……陛下凰t尊贵,自有天相护佑。”他说着,ch0u回了按在她侧腹的手。
听他这么说,她愣了一瞬,但还是执拗地说了下去:“你和那些人说的一模一样,还记得以前我受伤时,你为我搽药疗伤,那时你说,再强悍,也终归是人的r0u身,既是r0u身,受了伤总归是会痛的,”她仿佛已知道答案了,但仍要亲耳验证过方能si心,“你不会再同我说这些话了,是么?”
沙以文si后,凰凌世疗养了月余,他没去探望一次。
稍稍动了下左手,一gu不甚灵敏的麻木感觉从肢端传来。
“陛下,”他开口,轻缓的声音几乎让人生出温柔的错觉,“你是从来便如此无情,还是逐渐变得无情的?”
他不愿相信前者,而如果是后者,又是什么改变了她?是自己盲目、无底线的纵容吗?
终究,自己才是罪魁祸首啊。
我没能救下师殷,又以下作手段诛杀以文,我已走上不可挽回之路了,可如果重来,我恐怕会依旧如此……请你不要,假装不明白其间意味,那就太残忍了,不是吗。
“你在哭吗,卿恽。”她的声音仿佛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他感觉到她紧紧环抱着他,亲吻他,在他耳畔絮絮说着什么。
他推开她,她便再一次靠过来,重复几次,直到他不再抗拒,俩人的r0u身紧紧贴合在了一起。而他之所以不再抗拒,是因为他悲哀地意识到,即使到了这种时候,即使他已觉得怨怼丛生,他也依然贪恋她的亲吻和抚慰,甚至本能地渴求更多。
他ai她。
年轻的时候,他曾做过关于她的绮梦。
梦里他睁开眼睛,上方是圆形的穹顶,四下里一片昏黑,炉膛里的火逐渐熄灭,外面呼号的狂风一阵紧过一阵。这是一间小小的毡帐。
怀中传出一点含混的声息,他这才注意到怀中还抱着一个人。
一截g燥的树枝在火舌中噼啪折断,爆出了一声脆响,怀中之人猫儿一般机警地睁开了眼,确认周围安全后,慵懒地伸出双臂,伸展了一番腰肢,然后揽住他的肩膀,安心地倚靠在他身上。
她的周身,未着寸缕,0露的肩颈和双臂,在昏暗室内,泛着月辉一般的静谧清光。“阿凌?”他感觉到了,几乎在察觉是她的一瞬间,胯下某处就蓬b0怒炽了起来,顺着她腿根的缝隙,紧紧抵住了一片sh滑柔软的……
她看了他一眼,“好冷啊,融融”,说着,双臂将他g缠得更牢了些,腿间仿若无意地轻轻在他那里研磨来去,使得bang身都沾染上了黏滑水光,于是那物抬得更高了些,埋在她腿间,按捺不住地微微跳动着。
她说她,冷。或许夜间人的神思本就混沌,或许b仄的空间确实令人安心,或许屋外的寒风亦像某种催促……他没能说出任何拒绝的话,只是如她所愿,将她更深地向怀中纳去。
被动的接纳逐渐转变成了主动的求索,他轻轻t1an咬她的颈侧,手下毫无章法地在她身上四处流连,他不知道该如何做,只知道自己迫切地想要进入她,抚慰她,与她融为一t,纠缠厮磨,再不分开……
从梦中醒来时,室内弥漫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气息,夏日薄毯滑落到了腰腹处,胯间现出了一片sh痕,他心绪不宁地掀开薄毯,那处仍昂扬着,bang身及周围却已被白浊浸染得粘腻不堪。
天还没亮,营帐外也无人经过,他在理智回归之前,闭上双眼,握住bang身,就着sh滑浊物,将梦中未竟之事延续了下去。
写得如何了,怎么都聊上天了?”隗千千一吐舌头,赶忙回到了自己位子上,凰月诸向老师行过礼,然后从容地将早已写好的文章呈给老师,鞠风来接过细细读了遍,边读边称赞:“尚及笄的年纪,有这样的见解,实在是不俗的,行文也周全,文章已经很完备了,再改也只是些枝梢末节处,我看过不了几天,以我的水平,已是再不能指教你什么了。”凰月诸恭谨道:“老师学识渊博,学生哪怕钻研一生,也是难及项背。”“你呀,”鞠风来慈ai地0了0她的头,“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太拘束了些,明明还是个孩子啊。”
下午散了课,等大家都走了,凰月诸仍在看书习字。窗外突然飞进来一个小石头,稳稳敲在她的毛笔上,笔杆一撇,纸上立时多了一道歪斜痕迹。凰月诸没好气地向窗外怒道:“鞠欢!”外面传来一阵嬉笑,俄而一个穿着石绿袍子的少年轻车熟路地从窗外翻了进来——正是鞠风来的次子鞠欢。前两年还在忙着捉蛐蛐的男孩,仿佛只是转眼之间,个头便b凰月诸高出了不少,大致瞧着,已是成年男子的身形了。
不过么,脑子还是那个捉蛐蛐的脑子。
“我没出声,你怎么知道是我?”“除了你,还有谁这么讨嫌。”凰月诸皱眉看着毁了的字帖,将这页纸团巴团巴,没好气地向鞠欢掷去,他伶俐地避开了,然后又凑到她跟前套近乎:“月诸,总写字看书多没意思,听说今晚福延街那边来了个杂耍班子,舞剑、跳丸、袅索、掉竿……”他如数家珍地给她介绍,“应有尽有!走,哥带你玩儿去。”“你明明和我是一个月的生日。”“大三天也是大,长幼有序,懂……”他还想耍嘴皮子,余光瞥见凰月诸的脸越来越y沉,急忙悬崖勒马,低眉耷眼地好生做小伏低了一番,又答应给她买新首饰,才总算把她劝动了。
等俩人到了福延街,那里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个水泄不通,凰月诸个子矮,伸长了脖子也看不清里面情形,脚下突然一空,鞠欢撑着她的腰,把她架到了肩膀上,凰月诸红了脸:“像什么样子,快把我放下!”“站得这么外面,咱俩至少得有一个能看见吧,不然白来了都,哎呀你快看吧,边看边给我讲讲。”
就这样,俩人一个靠看,一个靠听,共赏了这场杂耍,回去的路上,鞠欢还念念不忘,一个劲儿地问她“那人真能从嘴里喷出两丈远的火?”“绳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