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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徐萱是个聪明的女人。就算房仁延没有开诚公布,她恐怕也早已经猜出来七八分。而房仁延在强/奸过程中,拍下来要挟受害者的罪证,徐萱也很可能知晓下落。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选择替丈夫隐瞒。
齐昭海目光微沉,神情陡然变得严肃:“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什么现在才说?”
“那个证物,明显不在房仁延家里。”
宋冥选择性地忽略了他的不悦,轻轻摩挲着指节:“房仁延家的钥匙很多,可能还有些隐蔽的房产,贸然搜索,反而会打草惊蛇。我的建议是,从现在开始对徐萱进行监视。这次被我们一吓,相信她很快会有所行动。”
届时只要稍加跟踪,便能顺藤摸瓜地找到证物。
樊甜恬考虑了一小会儿,觉得这个办法不错。于是,她当即眨眨眼睛,向队长征询意见:“齐队,你觉得怎么样?”
“也行,就按她说的做吧。”
齐昭海略微颔首,扬起的断眉像一柄桀骜的刀:“但徐萱要守,符苗苗也要查。我会让简副队带上石延和另外几个人,去云程大学里好好查一查她。”
在给简尧打去电话的间隙,他抬眼向房仁延家望去。
隔着车窗,他看见那原本向外敞开的一排窗口,此刻已经完全被厚重的窗帘遮住。如同一座蛰伏在阴影里的堡垒,将不可告人的机密牢牢禁锢……
确保屋里的窗帘被悉数拉上后,徐萱才终于背靠墙面,脱力般缓缓瘫软在地。
唇色煞白,心如擂鼓。
仿佛涸辙里一条濒死的鲋鱼。
她蜷缩着抱住自己的头颅,只觉得心里前所未有的乱。
丈夫房仁延的那些丑事,她其实很早就已发现蛛丝马迹。但为了保全这段婚姻,徐萱只能暗自忍耐,自欺欺人。直至警员找上门时,这最后一层遮羞布,终于被生生撕破。
露出底下的千疮百孔。
徐萱走到穿衣镜前,望向镜中疲倦憔悴的妇女。那眼角蔓延的细纹,以及粗糙的手掌,使她突然间意识到,哪怕苦苦经营多年,她的家庭与婚姻也已经不堪一击。
不管她怎样难以接受,这都既成事实。
多么残忍的事实!
“妈妈,你……你怎么啦?”身旁有稚气的童声响起。闻言,徐萱下意识抬手往脸上一抹,竟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她低下头,看见扬扬正困惑地抬着小脸。
年仅三岁的孩童什么都不懂,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懵懂得令人心疼。徐萱再也忍不住了,她浑身颤抖着蹲下来,下定决心似的紧紧搂住儿子。
不能崩溃,更不能迟疑软弱。
她一遍遍地告诉自己。
就算是为了她苦命的孩子,徐萱也必须要强打精神,把房仁延这个恶心龌/龊的秘密继续隐瞒下去。
她决不允许别人知道,扬扬有一个强/奸/犯父亲!
“扬扬乖,妈妈刚才已经把午饭做好了。”徐萱擦干泪水,重新弯起唇角,绽放出与以往别无二致的温柔笑意:“但妈妈待会儿要出门一趟,你在家里自己吃饭等着妈妈,好不好啊?”
扬扬点了点头,一无所知地看着大门开启又闭合。
整个离开的过程中,徐萱都格外小心谨慎。她用墨镜和宽大的围巾遮掩住半张面容,还特意挑选了没安装监控的楼梯行走。就连驾驶的,也并非她常开的那辆车。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没有注意到——
在徐萱的车子驶离地下车库后,一辆越野车悄然无声地跟了上去,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尾随前行。
而开车的人,正是她千防万防的刑侦队长齐昭海。
校园活尸7
徐萱的车辆,停在了一栋老式居民楼前。
这里没有监控、没有物业,年久失修的设备破损老旧。纵使宋冥摇下车窗,也只瞥见零星几个不便搬离的老弱病残。
像个与现代文明绝缘的孤岛。
只有荒草在疯长。
“怪不得,我们查不到这套房。”齐昭海冷着脸嗤笑,眼底的锐气凛冽如刀。
他把车停在隐蔽的灌木丛后,翻出关于这套房产的资料,仔细查看:“房仁延这狗东西看着面善,算盘打得还挺精。他以为把这套房子买在徐萱的弟弟名下,就能瞒天过海。”
却没曾想,警方来了招顺藤摸瓜。
说话间,徐萱已低着头快步走进楼里。齐昭海眼中锐芒一敛,带人紧随其后。
楼道里狭窄昏黑,曲折盘旋,不少铺地的瓷砖都已经布满裂痕。脚步稍微重些,便会响起清晰的破碎声。他们迫不得已,只得刻意将步伐放缓放轻,屈身躲在徐萱的视觉死角里,目睹她进入房间。
紧接着,一声惊叫刺穿黑暗。
那是怎样恐惧的声音啊!声线难以抑制地颤抖不止,嗓音也被骇然腐蚀得嘶哑尖利。
有那么一瞬,几乎没人认得出那是徐萱的叫声。
霎那间,齐昭海瞳孔倏然巨震。他顾不上再去遮掩行踪,三步并作两步就猛冲上楼,破门而入。尽管已有心理准备,但眼前的场景,仍使他胃里忍不住翻江倒海——
恶心!太恶心了!
这是一个单间房,里面所有的窗户都被封死,阴暗得犹如深夜。
而他眼前目所能及的三面墙上,分别被朝向不同角度的投影仪,投影上了令人作呕的视频。画面中的男人猥琐地大笑着,似乎乐此不彼地将手机镜头怼近,聚焦于地面上倍受折磨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