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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尧答应了。
话虽如此,在齐昭海看见简尧穿着一身白西装,踏进酒吧繁杂的光影里时, 还是稍感诧异。
“我当时请你来的时候, 真没想到你会答应。”齐昭海半靠在吧台上,跟酒保要了两杯酒:“我还以为, 你这种学生时代的履历上, 一水儿全是三好学生和奖学金的人,只会去咖啡厅呢。”
“咖啡厅啊, 确实是个好地方。”简尧接过酒:“我跟我女朋友,就是在那里认识的。那时候她刚到咖啡馆兼职, 人一多就手忙脚乱的,一不小心就把咖啡洒我身上了……这么一来二去,我们就熟悉了。”
他没喝酒, 嘴角的笑意却止都止不住。
齐昭海赶紧打断。
“我这次请你过来, 为的不是听你们的罗曼蒂克爱情史。”一坐下, 齐昭海便开门见山:“我是真的有事想咨询你。”
简尧:“说吧?什么事?”
话音刚落,他就看见齐昭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至关重要的决定一样, 齐昭海双手握拳攥在一起,双目炯炯,郑重其事地直视着正前方:
“我想追宋冥。”
简尧刚端起杯子,就结结实实地被呛了一口酒:“咳咳咳咳……”
呛到酒水的感觉并不好受,简尧斯文白净的一张脸在顷刻间胀得通红,咳嗽声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对自己形象要求甚高的简副队, 遂生生憋住呛咳,逐一微笑回应。
齐昭海忍不住开始怀疑人生:“我这句话有这么吓人吗?都给你吓得呛到了。”
简副队嘴皮动了动。
像是想到什么, 又给重新咽了回去。
“你知道吗?我上一次见人说话时这个表情,还是刚本科毕业,进警局宣誓的时候。”另外,也神似德国黑背警犬对着效忠的训导员摇尾巴的时候。
不过这后半句,自不必说了。
简尧时刻在线的情商,让他觉得后面这个形容不是特别尊重人,即便他觉得真的特别像:“你怎么突然想到要追宋冥?”
“不是突然,很早就喜欢了。”齐昭海摇摇头,神秘兮兮地压低音量:“我初恋就是她,不过她当时没接受我,现在还把我忘了……”
简尧突然后悔拿酒了。
这一次,他呛得比上次还狠。
杯中酒水洒出来半杯,简尧形容狼狈地撑着桌子,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咳咳咳咳咳……”
谢邀,信息量太大,有点接受不了。
齐昭海也给这剧烈的反应吓到了,他手忙脚乱地赶紧递纸巾:“你没事吧?”
一阵紧接一阵的呛咳过后,简尧双目无神地瘫在椅背上,缓了老半天,终于从喉管里面憋出来几个字:“……我问的,我活该,我自作自受。”他就不该来这酒吧,不该喝这杯酒。
这叫什么?自找罪受。
要怪,都怪不到别人身上去。
深思熟虑之后,简尧决定彻底冷落那杯酒,以免发生连呛三次的人间惨剧:“你这次请我过来,是来向我咨询怎么追求女生的?我看起来,像是很擅长这方面?”
齐昭海幽幽开口:“咱们队里脱单的,就你一个。”
简尧:“……”
除了他,好像真没别的选项了。
与其跟那一屋子母胎单身的狗头军师,探讨如何追求心上人,不如集体原地待命,加班加点,争取多破它一个案子。
“唉,我总算知道,咱们的岳老局长,为什么要十年如一日地努力提升局里的脱单率了。”简尧长吁短叹后,不得不认命,尽心尽力地当起了恋爱咨询师:“怎么追?让我想想……从她最需要的方面入手,给她提供帮助?”
建议一经提出,即被采纳。
齐昭海若有所思:“好,我知道要怎么做了。”
不过,至于具体做什么、怎么做,齐昭海就说什么也不肯透露了。哪怕简尧接二连三地追问,他也只神秘兮兮地笑着搬出一句托辞:“无可奉告。”
嘴严实得跟上了锁似的,撬都撬不开。
简尧乐了:“叫我来当参谋的是你,什么都不跟我说的也是你。怎么?已经觉得自己十拿九稳了?”
“怎么可能?我只求她这次,别把我拒绝得那么惨烈。”齐昭海垂着眼角,对曾经的被拒经历耿耿于怀。但他也觉得对简尧过意不去,忙趁着这个机会弥补:“刚刚你那杯酒都洒了,你看还想喝点什么,我重新叫。”
“还是不要了。”简尧摆手婉拒:“我今晚不好喝太多,明天……我还要去见小羽。”
小羽,大名简羽,是简尧的妹妹。
明天是她的忌日。
三年前,这个年仅十九岁的少女,被犯罪分子残忍杀害在回家途中。案发当天,距离农历新年不到七天。而简羽手机里,记录了她生前的最后一通电话,那个电话是打给哥哥简尧的。
电话拨出时间,与简羽的死亡时间仅差半个小时。
酒吧里的灯光仿佛变得黯淡下来,无言地为这场惨剧献上哀悼。齐昭海看向陷入悲痛之中的简尧,叹息:“简羽的事我听说过。凶手已经落网这么多年了,你还没走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