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她视线正在资料上逡巡,忽觉左手一空。
手机不翼而飞。
齐昭海拿着她的手机,笑得玩味痞坏:“暂时没收了,等你多吃几口再还给你。”
宋冥:“……”
宋冥瞟了眼空无一物的手掌,又暼见齐昭海那嚣张的神情,幽幽地叹了口气:“齐队长,你只是比我小了三岁,不是只有三岁。这么幼稚的把戏,可不可以不要玩了?”
她伸手要去拿手机。
不料,齐昭海机警地抬手往高处一举,让她扑了个空。
“哈,我不管。”齐昭海扯着笑,耀武扬威似的晃了晃手机,模样要多欠扁,有多欠扁:“反正某人的手机被我绑架了,要是想要回手机,只能把茶点吃完,拿空包装盒来换。”
看看这个幼稚鬼的劲儿,哪儿有半点队长的样子。
没个正形。
宋冥不怒反笑,阴沉磨牙:“我知道了,齐昭海,你真的只有三岁。”
三岁小孩一样人憎狗嫌。
怪讨人烦。
但齐昭海跟熊孩子不一样,打不得骂不得,只能惯着他。
宋冥压着心头火,勉强把茶点吃完,用餐巾纸轻轻擦了下唇边。她动作幅度不大,姿态格外优雅,语气里的温度,却低得快要结出霜花:“现在遂你的意了吧?把手机还我。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见齐昭海正侧对她跟人交代事情,也不知听见没有,手机的位置又不是太高,宋冥决定自己去拿。
她于是伸长了胳膊,去够手机。
怎料,就在指腹即将触碰到手机壳的刹那,齐昭海居然好死不死地转过头——四目相对,他们两人的距离极速压缩到咫尺之间,唇几乎挨近在一起。
宋冥一怔,赶紧推开他。
一转头,就见边上杵着个看呆了的樊甜恬。
宋冥突然意识到,从樊甜恬那个角度,看他们俩刚才的姿势稍微有点错位,看上去就像真的亲了一样。
大事不妙。
宋冥赶忙叫住她,企图力挽狂澜:“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我知道,我知道。”樊甜恬捂着眼睛溜了,脸庞爆红:“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没有……你们继续,继续……”
宋冥绝望:“……”
完了,这下跳进黄河水里也洗不清了。
宋冥心如死灰,抬眼却突然在手机那被摁亮的屏幕上,瞥见一个链接的首图,图片上的青铜面具,像极了劫匪在戴的款式:“等等,我好像看到一个东西。”
她语气严肃急切,齐昭海一下就反应过来,乖乖归还手机。
拿回手机的第一秒,宋冥就点开了展示劫匪同款青铜面具的页面,页面转到一个网购平台。
那面具,是往塑料上印的青铜纹理,本质上其实是塑料面具。由于这面具图样,是由殷商祭祀时用的文物改变而来,因而显得肃穆神秘。这种令人敬畏的效果,大概是他们希望达到的。
宋冥垂眸,瞟了眼面具底下标的数字。
在同类型的能够遮住全脸的面具里,这款青铜面具算是最常见且便宜的。价格不贵,甚至算得上低廉。
这进一步验证了,劫匪等人的经济状况,或许不容乐观。
想来也合理。
要不是缺钱,怎么会来劫财?
面具的问题解决了,那屡屡出现在案发现场的玫瑰呢?玫瑰有什么寓意?代表爱情?
可这跟银行劫杀案,风马牛不相及啊。
瞧见他们的氛围已经恢复如往常,樊甜恬才敢从墙边探出头来,小声说道:“医院那边让我捎话来,说是对尤文雯的检查已经完成了。她没什么大事,身上都是些体表的轻微伤,就是一直哭哭啼啼的……说要见你。”
宋冥原以为这句话是对齐昭海说的,不曾想,樊甜恬的目光竟朝向了她。
“见我?”宋冥神色微凝,深表怀疑。
然而,樊甜恬很用力地连点两下头:“是的,尤文雯在医院里一检查完,逢人就问局里最懂心理学的是哪个,旁边的警员就推荐了你。也不知道她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这么火急火燎地要找懂心理学的,究竟是为了什么。”
难不成,是心理上遭到了什么创伤?
但心理咨询并非她的专长。
宋冥婉言推辞:“我记得,有专门负责这方面的心理医生……”
“我们帮尤文雯找了,她好像对那心理医生不太信任,医生也跟我们说她有所隐瞒,不肯坦诚。”樊甜恬说:“尤文雯跟我们特别强调,希望找懂犯罪心理学方面的你,对剩下的人一律不开口。她说,只有你能给她解答。”
宋冥微微皱眉。
有什么话,是非得跟她说不可?
算了,不管了。宋冥想着尤文雯的请求,很快坐上了前往医院的车。
有什么话,她等下听了就知道了。
在警员的引领下,宋冥走进了尤文雯的病房。
尤文雯身上的伤口刚上过药,此刻正躺在病床上,被浓烈刺鼻的药味包围着。她素净清丽的一张脸,跟病床的床单一样惨白,虚弱得令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