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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案件过去太久,案件的情况,队里没几个人清楚。
唯一的知情人只有简副队。
简尧走进档案室,没过多久就找到并拿出了这份档案,显然在此之前已经翻阅过档案无数次,对其摆放位置无比熟悉。
“三年前,我妹妹简羽死于广岩街连环杀人案里。”简尧已对案件详情谙熟于心:“凶手丧心病狂,专门杀害十五至二十岁的女学生,而且每次杀人的手法都极端凶残。凶手故意避开了要害,每个死者身上的刀口,至少也有七八个,死状凄惨。”
简尧一边尽量简要地介绍着,一边将凶案现场的照片,粘在白板上。
照片已经泛黄,被拿起时,上面的微尘簌簌抖落,恍如蒙在一层阴翳里。但骇人的程度没有丝毫减少。
一个个血淋淋的刀口,深可见骨。
惨不可言。
“因为前三具尸体,接连被发现在广岩街上,这起连环杀人案因此得名。第一、二名死者是旁边一所高中的学生,她们是在晚自习回家的路上,先后被残忍杀害的。第三名死者是路过广岩街的大学生。”简尧描述案情:
“我那时候在附近的派出所工作,凶手第四次作案时,我听到呼救,过去制止,在与凶手搏斗的过程中,打伤了他的左手。”
凶手负伤,只得被迫放弃到嘴边的猎物,忍痛逃走。
他于是深深恨上了简尧。
“当时由于天色太黑,路边的灯又坏了,我不确定凶手有没有看清我们的样子,但我和这个被救下来的受害者,都没有看清凶手的外貌。”简尧遗憾道:“我们知道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这个凶手的左手臂上,有被我打出的伤。”
此外还有一件事情,他们所有人都很清楚,那就是凶手不会善罢甘休。
他的杀瘾太重。
鉴于凶手之前的四次作案,全都发生在广岩街,警方一直将广岩街这个地点,置于密切关注之下。
因此,当他们接到来自广岩街的报警电话时,第一反应就是那个凶手又要作案。
然而等他们火速出警,紧赶慢赶赶到现场后,才发现这不过是报警女子的狂热追求者,为了假装英雄救美,俘获女子芳心,而与朋友自导自演的一场荒唐闹剧。
简尧话音苦涩:“正因为这场可笑的闹剧,我错过了妹妹简羽的电话。”
也错失了救她的最佳时机。
那种难以化解的悔恨,从简尧眉宇之间浮现出来。当从档案袋中取出妹妹的照片时,他的手,颤抖得几乎难以将照片贴到白板上去。
“因为妹妹成为了广岩街连环杀人案的死者,我在之后的调查中只能避嫌。”简尧道:“再之后,听说凶手再次试图犯案时,被在那巡逻的警员抓了个正着。受审时,他也对作案事实供认不讳。”
以上,就是广岩街连环杀人案的全部经过。
宋冥不露声色地听完了全程,安静得几无存在感。她翻了翻尸检报告,突然偏过一双黑沉的桃花眼,语出惊人:
“敢问你们后来抓到的那个‘凶手’,有性功能障碍吗?”
会议室里,活像被投下一颗闷雷。
爆炸得悄无声息。
轩然大波一霎掀起,整个会议室内顷刻间鸦雀无声,静得针落可闻。
简尧被她这惊世骇俗的一问,惊得愣了好久。半晌,他才从愕然当中,艰难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啊?这……呃……好像没有。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在讨论这么一起重大案件的时候,忽然聊到凶手行不行,是不是多少有些……不太尊重案情?
然而,宋冥神色冷然。
哪里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那有可能真的抓错人了。”宋冥略感惋惜地叹了口气,端起手边的杯盏,浅浅抿了口茶水。然后,轻飘飘地丢出一枚重磅炸弹:
“因为这起凶杀案的凶手,他不行。”
这枚炸弹威力惊人。
话音落地的瞬间,全会议室的警员无一幸免,一个个通通被炸得神色古怪,外焦里嫩。
而宋冥只是气定神闲地饮茶,含住白瓷杯沿的动作分外幽雅。
齐昭海知她性情谨慎,不说无凭据的猜测,遂问起原因:“为什么这么说?是发现什么了吗?”
宋冥颔首:“方才,我仔细查看察看过每个死者的尸检报告。尸身上,均未有被侵犯的痕迹。这不是因为凶手不想,而是因为他在生理上没法做到。”
她停顿片刻,才继续往下说:
“在心理学上,尖利或类似柱状的物品,可以被视作男性的生殖器官。凶手在死者身上,用刀反复地做捅刺这个动作,意图一目了然——”
“他在模拟性交的动作。”
生理上的缺陷,催生出变态的因子。他从受害者的痛苦和喷溅而出的鲜血中,榨取自身的兴奋剂。
在无辜的人身上,宣泄施虐欲。
并乐此不疲。
宋冥走到白板前,纤长的手指在几个受害者的照片下方,轻轻一划:“凶手对自身能力的不自信,还体现在他的幼态审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