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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栉也这才看清若风身后的另一个黑衣人——竟然是吴帝。
他竟然也亲自出来了。
“陛下。”
“你家王爷呢?”吴帝见了乐栉立马问道,才看见景王从后面的丛林中钻了出来,他瘦削细长得简直要跟树干融为一体,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
吴帝觉得心口好像抽疼了一下,还没细究出来,就被景王打断:“赵谦和王皓都不是下蛊人。”
“嗯,今日还有一人未告假,但也未出现。”吴帝说道,将景王送入房内,他才发现宫宴上还少了一人。
“谁?”景王问道。
“司天监郑玟。”吴帝说道,“此人能观天象,平日里独来独往,向来不与其他大臣结交,不惹人注意。”
“去看看。”吴帝话音刚落,景王就飞身一跃跳出墙外。
一来是他冥冥之中觉得这个郑玟真的有问题,二来他刚才放血的伤口已经凝固,体内的蛊虫似乎又要开始猖獗起来了。
乐栉有些担忧,但也知道这事事关晋昭,景王肯定要亲自过去,也只好紧紧跟上。
相比于赵王二人,郑玟的府址距离就远得多了。
景王体内的蛊毒没到郑府就再一次发作,细细密密的刺痛就连景王也难以忍受,只得停了下来。
“王爷。”乐栉想制止,却又知道自己无法制止。
“怎么了?”吴帝有些奇怪,却见景王忽然蹲下身去,从靴内掏出了一把匕首往自己右侧手臂划去。
虚弱景王力挽狂澜
叮——
刹那间,景王手中的匕首被吴帝用暗器打落在地。
“你干什么?!”向来泰然稳重的吴帝拉住了景王的左臂,触手却发现他的衣袖湿漉漉的,触感粘腻像是
血迹!
吴帝瞬间就明白过来景王这只手臂已经是被割开了的。
“怎么回事?”吴帝皱眉质问景王。
然而不过片刻,景王已经耐不住蛊毒的攻袭,神色苍白地跪倒在地,整个人不住地颤抖着,却仍伸手向被打落的匕首伸去。
“王爷!”乐栉连忙将匕首捡起递向景王。
景王接过匕首,浑身的蛊毒迅速地发作,像千百只含有剧毒的毒虫一路从皮肤外表侵入皮肉,然后是骨头及骨头缝,接着是五脏六腑。
剧痛之下,景王几乎难以握住匕首,然而乐栉断然不敢对他动手,因而也只能凭着所剩无几的意志力,用匕首隔开自己的手臂。
鲜血顿时从手臂间流出。
“你”饶是见过识广的吴帝看到这副场景也是有些不知所措,眼看着景王痛苦挣扎,眼看着他用匕首割破自己的手臂,眼看他的鲜血浸湿衣袖,吴帝觉得自己的心口仿若和景王的手臂一样,在簌簌地往外流血,而出口的语言却苍白到无力,“你这是怎么了?晋苏!”
“无事。”景王浑身终于不再颤抖,他将匕首插回靴间站起身来,神色和姿态已与往日没有任何差别,只透着月光能看到他面色的惨白。
“快走吧,我支撑不了多久了。”说完,景王便起身往郑府赶去。
“你别去了!”吴帝跟着景王,眉头皱得足以让一众大臣胆寒。
“别劝我。”景王说道。
或许是此时体力不支的缘故,此刻的景王浑身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然,全然不似平日里那么温润。
吴帝忽然有种感觉,觉得这样的景王似乎才是景王的本来面目,也意识到自己在他眼中并不值得信任。
吴帝不再劝说,他虽然并不了解事情的全貌,却也知道自己是制止不了这样的景王,只能与他一起速战速决。
郑府地处偏僻,宅院之内颇为杂乱,庭院之内也无灯火,像是无人居住之地。
“卧房无人。”乐栉率先探查了卧房。
“厅堂无人。”若风有汇报道。
“书房无人。”
“”
几人逐一探查下来,竟然一无所获。
“难道又白来了?”乐栉泄气道,原本还抱有的一点希望全部幻灭,看着景王此刻虚弱无力的样子,恨不得以身代之。
吴帝此时此刻、满心满意全在景王身上,早不顾什么郑玟,正要劝说景王回宫治疗,却见他眉心紧锁,不禁问道:“在想什么?”
“我觉得不对劲。”景王半倚在树干上,已没什么说话的力气,“他是司天监,可是书房和卧房都没有看到相关物品,这个院子也遮蔽得很厉害”
“陛下!”景王忽然想到了什么,“刚才转弯过来的路上有一个岔道,岔道另一侧过去是一座小山,你记得吗?”
“嗯。”吴帝点头,他没想到景王在这样虚弱的时刻还能对周遭的环境记得这么清楚,惊异之间也想到,“这小山上有个平顶。”
“去看看。”
这山地偏僻难行,才走了几步,乐栉就向景王说道:“王爷,我背您上去。”
景王这几日本就体恤孱弱,又加上此刻失血过多,饶是他心坚若磐石,也抵不过落脚之处像是虚浮在云端一样,叹了口气,道:“罢了。”
景王正要往乐栉身后走去,却突然被吴帝拦住了去路。只见吴帝半蹲下身,托住景王的双腿就将他背在了背上,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边上的乐栉和若风反应过来后,他已背着景王往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