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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要是其他人,早就暗自揣测圣心,唯恐陛下厌烦自己,而晋苏却上赶着火上浇油,问道:“这是谁又怎么惹得陛下不快了?”
一句话惊了王英和莫忝。
他们都不知晋苏于吴帝有救命之恩,更不知吴帝对晋苏的倾心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于是这番话在王英听来是逾矩之言,在莫忝听来则是邀宠之言,不免听得二人心中各起波澜。
吴帝听了,只觉晋苏那张看似翩翩如玉的脸愈发欠揍起来,又想起他方才说对他并无感情,不禁愈发气从中来,狠狠瞪了他一眼,问:“养血汤,喝了没?”
分明是关心之语,不知为何说得如此硬生硬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吴帝在斥骂内臣一般。
这副情绪外露的模样让晋苏觉得仿佛松兹山那个高冷傲娇的小子又回来了,愈发觉得好笑,道:“喝了喝了。”
“问你了么?”吴帝冷冰冰道。
一旁乐栉才说:“药喝了,不过”
乐栉故意看了晋苏一眼,告状似的:“还未用午膳。”
“前夜到现在都未用过膳?”吴帝的脸色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是。”乐栉应道。
“晋、苏。”两个字几乎是从吴帝齿间崩出来似的。
晋苏却只抬了抬头,脸上比平日里还显得无辜:“嗯?”
这副模样惹得吴帝脸色更加阴沉,然而不过一会儿,他就缓下了神,向王英道:“拿过来。”
王英立马食盒打开,取出里面得红豆花生红枣粥递给吴帝。
粥放到手里依然烫手,吴帝用勺仔细晾凉了,才舀了一勺,喂至晋苏嘴边。
碍于莫忝在场,晋苏并不想就这吴帝的手喝,连忙伸手去接,倒:
“我自己来。”
但吴帝仿佛没听到他说话似的,仍沉着脸,拿勺的手等在他嘴边,浑然一副他敢不喝就要将他下狱的模样。
晋苏坚持道:“陛下,我已能自理了。”
晋苏这样的拒绝姿态又让吴帝想起刚才在屋外听到他说的话,再三被拒绝一般的感受让他怒火中烧,恨不得放下手中的碗勺就将晋苏按在床上纳为己有。
可他知道,晋苏完全是不吃这套的。
于是吴帝忍了又忍。
忍得青紫的面色就落入了晋苏眼中,让他一瞬间便松了下来。
虽然他不知戚渊渟为何忽然是这样的态度,可他何必因为觉得莫忝可怜而惹怒他呢?
他又不在乎莫忝。
思及此,晋苏便不再坚持,从善如流地就着吴帝的手喝起粥来。
周遭的紧张气氛这才缓和下来。
就连乐栉也才发现他方才有多紧张,见晋苏妥协,他也很自然地流露出了笑容,一副早知道会如此的得意模样。
晋苏喝着药也觉察到了,警告似的看了乐栉一眼。
此情此景,虽然吴帝脸色阴沉,喂食的动作也强硬,然而任谁看了都能从中感受到吴帝对晋苏的不一般。
莫忝不免觉得自己有些好笑。
站在这里,他像是一个不被看到的隐形人一样。
他也终于明白,吴帝的偏爱原来是这样明显。
原来他并非冷淡无情之人,只是于他无情罢了。
“莫忝先行告退了。”莫忝说道,默默地转身离去,正如他在这段感情中输得一败涂地,潦草退场。
晋苏看着莫忝离开的背影,回想起他方才的一番剖白,设身处地地站在他的角度,看自己衷心付出的男人照顾另一个人,不禁想替他叹息一声。
然而晋苏最不是多管闲事之人,方才又已经妥协,因而不过看了一眼便又头疼地看着吴帝:“我已经饱了。”
吴帝手中不知何时换了板栗乌鸡汤,正将勺送到他嘴边,像是没听到晋苏的话似的,仍等着他喝。
晋苏只觉得汤汤水水在胃中翻涌,根本再吃不下,也不知戚渊渟怎么回事,像是非要找他不痛快似的,逼着他不停地吃。
左不过自己哪里惹得他不高兴了。
可到底是那里惹到他了?
晋苏不禁有些好奇,笑问道:“陛下,到底是我哪里惹得你不快了?”
他不问还好,这一问又将吴帝勾得心头火起,满脑子都是他的那句“何况我又对陛下其实并无感情”、“无法为自己的感情做主”,气得喂药的手都抖了起来。
晋苏见状,虽然好奇也知道不能再追问,立即一改神态,连哄带骗似的道:“陛下饶了我吧,方才喝了药真的没有胃口,现下胃里全是汤汤水水,再喝不下了。”
晋苏刚喝了热粥,脸上的气色略有转好,额间略有薄汗,病弱之中透着一些无可名状的勾人,看得吴帝软下心来,将乌鸡汤放回食盒,转头问乐栉:“换药没有?”
仍是不与晋苏说话。
乐栉在一旁憋着笑:“未曾,这就差人去请太医。”
“王英,你去。”吴帝点了点头,吩咐王英道。
“是。”王英看懂了吴帝的神色,连忙放下食盒,将青梧、青雀等人带出卧房,并掩上了房门。
情切切终融心底冰
“有线索了?”晋苏问道。
吴帝的神色一变化,晋苏便猜到了他有关于蛊毒的正事要说。
果然,只见吴帝点了点头,道:“焦本重查了郑玟的背景,推测他可能是赵集一案被抄家流放的大司徒简玉恒的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