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1)
他明明不是所谓的‘雄虫’,而是一个‘人’,却在恍惚之间,好似被同化。
凶狠的撕扯,只剩欲望。
闫凯虽然自小孤单,但胜在内心足够强大,否则在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该忍受不了先发个疯,却不明白为什么会在今晚迷失了自己。
甚至在动情时分,他居然能够理解那些‘雄虫’的偏激,面对强大又美丽的雌虫时那发自内心且不可抑制的暴虐
——大约是向往与征服。
让强大本身低头本就是一件让人无法抗拒的挑战,让强大本身为自己倾倒更是一件令人无比兴奋的事情。
哪怕这样的想法十分危险,闫凯还是忍不住悄悄伸出嗜血的利爪
将雌虫在柔软的瞬间彻底撕碎……
酒意上涌,闫凯的脑子微微发胀,侧头将滚烫的脸颊贴在冰冷的落地窗上,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思绪涌动,不禁开始回想过去。
他很早就发现自己性向的不同,情窦初开的年纪,别的男生开始讨论班上哪个女生更漂亮的时候,他更偷偷观察那些纤细修长的男孩子。
柔软的短发,健康的肤色,微凸的喉结,平板但是笔直的身体,修长有力的腿才是他午夜梦回,缱绻不休的念想。
年少轻狂,同类甚少,他也想过放弃一些所谓的坚持去融入那个光怪陆离的圈子,尝一尝醉生梦死的极致销魂。
因为生来孤独,所以更加向往群居。
然而真的当那一天来临,闫凯却没有一点欢喜,只有对未知的恐惧和迷茫,刹那花火的快乐终究不是他所向往的情感归属。
他匮乏的语言无法将那种刻在灵魂的需求逐一说清,但绝对要比晨时分醒来,看到身边一张张陌生的脸要来得更加深刻。
闫凯无疑是固执的。
明知在那样的大环境下,他的喜欢不可能是世俗所能包容的喜欢,他的爱情也绝对不是能够站在阳光下敞亮的爱情,却仍旧不愿意将就,保持这份初心,一个人过了一年又一年,只为等一个完全属于他的人出现。
然而今晚所作所为将所有坚持破碎,懊恼之余又生出几分连他自己都说不清的悸动。
闫凯并不觉得自己是那么容易被蛊惑的人,否则也坚持不了这么多年的独身。
可刚才灭顶的感受也做不得假,只是一个轻微的贴碰,他就被燃起了火。
好像被喂了什么药,意识完全混沌。
沉沦之中,有种源于血脉的契合在灵魂发酵……
闫凯不是想为自己的行为找任何借口,做了就是做了。
在地球不算漫长的一生中,没有真切的对一个人动过心,也从未尝过情爱的滋味。
只是这突如其来的变动让他觉得荒谬又无厘头,然而隐约还有几分道不清的复杂情绪,在心底肆意滋长。
如果说一开始是源于冲动,那么后来便是始于本能,最终一切自愿,谁也怪不得。
即使这只虫子既凶又狠,三番两次对自己下死手,说恨,谈不上,他们把自己当成雄虫,可他也没办法证明自己是人类,要说穿越而来更是无稽之谈,只怕直接被扎成刺猬。
只是喜欢更加谈不上,他又没病,上赶着要去犯贱。
他确实惊叹于雌虫的强悍美丽,敬畏这样与众不同的生命,却从未生出半分遐想,因为始终清醒自己与他们不同。
闫凯忍了忍最后还是调转方向,默默望着床榻上的虫发呆,眯着被酒熏红的眼睛,看起来有些可怜兮兮的样子。
他的身体依旧贪恋着雌虫,可他的心又好像离的很远,波澜之间只有平静,两种极致的感受将他完全割裂。
闫凯不由自主的呢喃:“雅尔塔”
匆匆一场相遇,不问前程,不问过往,他从未想过停留。
偏偏这三个字注注定在今晚变得与众不同。
人类就是这样奇怪而又矛盾的生物,一旦与自己发生牵扯,总是会生出无限纠结。
闫凯捂住自己的眼睛,收拢手指紧紧攥在掌心,心里乱糟糟的根本没办法冷静下来仔细思索,很多东西刚刚冒出一个尖,就被胀痛的神经打乱,最后变成一团乱麻紧紧纠缠成结。
“真的要疯了”
雅尔塔讨厌倦所有雄虫,而他是一个人类,注定无法殊途同归。
许久之后,黑暗中传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都是意外”
穿越是意外,来到这里是意外,相遇是意外,今晚,也一样是意外
就当做一场意外
一场带着血腥暴力却酣畅淋漓的意外
随着炭火燃尽最后的花火,闫凯在漆黑的雪夜里对自己说了一遍又一遍,洗脑般,反反复复坚定动摇的内心。
是的。
就是一场意外。
极北之地一直到上午10点天边才裂开一道光缝,些许微亮打破黑暗将万物唤醒。
隆科达的作息没有规定时间,他们所有的行程安排都以天亮为准则,深夜的极北之地是会吃虫的野兽,潜藏着无数危险,没有一只虫可以活着走出永夜时分。
雅尔塔从血色的噩梦中惊坐而起,胸口剧烈起伏,手中紧紧拽着绒毯,警惕的朝周围扫了一圈,确认自己安全后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摸了把后颈,发热期已经完全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