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1 / 2)
身旁好像响起?一些细碎的说话声,她?垂眸去看萧逐,他的唇瓣翕动,姜善宁低头靠近他,想听?听?他在说什么,然而身子却倏地僵住。
她?附耳过去,清楚地听?到?萧逐干哑的声音:
“阿宁……好喜欢阿宁……别丢下我。”
心意
姜善宁怔愣住。
她一手撑在萧逐的旁边, 缓缓侧眸朝他的嘴唇望去。
那两片薄唇翕动,青年虽然?高烧着,说出来的话却是吐字清楚:“阿甘……喜欢阿宁, 喜欢……”
他似乎是烧得糊涂了, 把“喜欢阿宁”四个字翻来覆去地说, 起初还是模糊不?清,后来越说越是字正腔圆,姜善宁想听错都错不了。
他说什?么?
他说喜欢阿宁……她没听错吧……
姜善宁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忽然?炸开,让她什?么也思索不?了。
她眨了眨眼,垂眸看向躺在里侧的人。
萧逐紧闭着双眼,薄唇不?断翕动,口中一直呢喃着她的名字。
姜善宁抬起手, 慢慢放在萧逐的额头上,手心还是一片滚烫, 她的脸颊慢慢攀爬上丝丝缕缕的薄红。
他说喜欢她?
萧逐喜欢她?
姜善宁倏地坐直身子?,从?他身旁移开一点,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想让自己清醒一些?。
他莫不?是烧糊涂了?
但是,就算他是烧糊涂说梦话,说出来的不?就是平日所想, 否则又?怎么会连在梦中都?念着这些?。
所以……他真的喜欢自己。
一旦确认了萧逐喜欢自己,姜善宁心里怦怦直跳,心头涌动着说不?清的欣喜。
她开始审视自己,她喜欢萧逐吗?
她觉得自己应当?也是喜欢萧逐的。
她曾问过姚飞燕,那个时候姚飞燕笃定地说她就是喜欢萧逐。
就连在鄞城时, 顾灵萱也时不?时会在她面前开她和萧逐的玩笑,她一点都?不?介意。
但若是顾灵萱说起她和高大哥, 她却是忙不?迭的要解释清楚,和高大哥撇清关系。
姜善宁呆坐着,她以前从?未细想过这些?,现在回想起来,从?这些?点滴相处中,她对待旁人和对萧逐,确实不?一样。
她闭了闭眼,不?成不?成,她不?能听旁人怎么说,她得正视自己的想法。
她回眸看了一眼萧逐。
他阖着双眼,面部轮廓干净锋利,鼻梁高挺,薄唇抿着。脸颊上染着绯红,睡着的他比平日里少了些?许冰冷。
虽说鄞城初见时,她是带着目的去接近他。
但一起相处了这么久,她早已?将萧逐当?做是重要的,不?可或缺的人。
重生以来,她从?未考虑过男女?之事,一心只想让镇北侯府避免前世的遭遇。
但今生的情况显然?比上辈子?要好许多,待所有事情尘埃落定,她也可以像普通人家的姑娘一样,穿上嫁衣嫁给?喜欢的男子?。
若是嫁给?萧逐……她好像并不?排斥。
心底深处似乎有一个声音响起,姜善宁,你就承认了吧,你就是喜欢他。
姜善宁深吸一口气?,不?论如何,她总得先找个机会向萧逐问清楚。
理?清楚这些?,姜善宁望向还昏迷着的青年,她倾身过去,伸手摸了下?他的额头,掌心还是热热的,但比傍晚那会儿已?经好很多了。
姜善宁轻手轻脚地出门打了一盆温水,浸湿帕子?敷在他的额头上,如此几?回后,萧逐脸上的绯红渐渐消散,呼吸也趋于平稳。
她躺在床边,一丝睡意都?没有,睁眼看着落满灰的房梁,时不?时转头看一眼萧逐。
……
萧逐觉得自己这一觉睡了许久。
昏昏沉沉间,他感觉到一双温暖的手,一直摸着自己的脸颊,耳边一直萦绕着一道?清甜的嗓音,不?断跟自己说话,一直叫着“阿甘,阿甘”。
阿宁……
是阿宁。
萧逐想睁开眼,他想回应阿宁,但是眼皮沉重,脑袋像被劈开一样,浑身一会儿灼热难忍,一会儿又?如坠冰窟。
意识往更深处坠去。
……
甫一睁眼,萧逐就看到姜善宁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己,她的眼底挂着淡淡的青黑,唇瓣上没什?么血色,倒是有几?个浅浅的牙印印在唇上。
萧逐微微启唇,唇上干裂,泛着丝丝缕缕的痛意。
他抬起酸软的手臂,轻轻触摸姜善宁的脸颊,手指微动,指腹在她的唇瓣上摩挲。
“阿宁,对不?起,让你照顾了这么久。”他的嗓音干哑,无奈的笑了一下?,“你怎么又?咬出来好几?个牙印。”
姜善宁如释重负的笑:“你醒了就好。我?看看还烧不?烧。”
说着,她伸手碰了一下?他的额头,旋即松了口气?:“太好啦,终于不?烧了。”
额头上的触感一瞬即逝,萧逐愣了下?,问道?:“阿宁,我?睡了多久?”
“从?昨日早上我?们一起入睡,傍晚的时候我?醒来发现你发热了,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了。你睡了整整两天。”姜善宁幽幽道?。
“竟然?睡了这么久。”萧逐刚醒来,浑身没什?么力气?,笑意微敛。
此行出来,明明应该是他照顾阿宁的,但他昏睡了这么久,反倒让阿宁照顾自己。
“睡好身体才能好。”姜善宁看着他,转身下?床倒了水来,作势要扶他起来,“阿甘,起来喝点水吧,我?给?你换药。”
萧逐就着她的力道?起来,喝了碗水,随后翻身趴在床上,将肩胛处的伤口露出来。
姜善宁小心拆开,发现伤口恢复的不?错,随口说道?:“牛大爷的医术倒是不?错,想必再有日你就能行动自如了。”
“牛大爷?”
“就是村里的郎中。”姜善宁解释,“咱们落脚的这个村子?很小,也挺偏僻的,看来走的时候还得问问路。”
那天晚上天黑,他们寻了条路就走,也没辨清方向。
萧逐趴在枕头上,转头望向她。
姜善宁头顶绑了条束带,松松地拢着乌发。
他问道?:“阿宁,你头上的钗环呢?”
“噢,昨晚太冷了,我?问大娘要了几?床被子?,心里头过意不?去,就将钗子?也给?她了。”姜善宁说道?。
萧逐轻叹一声:“终究还是将钗子?送了出去。”
昨日阿宁给?大娘报酬的时候,他将怀里的碎银给?出去,本想留着阿宁的首饰,却没想到这一趟到底还是让阿宁受了委屈。
“这有什?么,我?的首饰挺多的,不?差这一两件。何况你还送过我?好多钗环镯子?呢。”姜善宁向来对身外之物看的轻,这些?钗子?能换得几?床被褥,让萧逐快快好起来,就已?经是物有所值了。
涂完了药,她扯开绢布,倾身过去,两只手臂张开,绕过萧逐的胸膛,给?他后背的伤口包扎好。
从?旁人的角度看,她就像伏在萧逐身上一样。
萧逐肌肉紧绷,后脖颈间喷洒着她浅淡的呼吸,他双拳默默攥紧,忍受着这甜蜜又?磨人的包扎。
姜善宁直起身,扣了扣手心,正想问问萧逐昨晚的事情时,门外响起王大娘的声音:“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