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间一、孤雁与世界(2 / 24)
然这很可能是客房。露榭心想,他不难猜到发生什麽事,虽然喝醉,但更多是累倒,他还有记忆。带走自己的人不离十就是——
「你醒了呀。」大概就是宅邸主人的少年敲门进来。
说人人到,也太刚好了。露榭瞪着没得到许可就入室的少年——给无家可归的自己一宿,让露榭也不好说他甚麽。
「教团对你的调查很充分,甚至连你几点起床都知道。」
露榭皱起眉头。少年只是轻轻一笑:
「如果你希望,我可以下令销毁。但能不能得到执行是未知数。而且已经知道的人还是知道。这我也没办法。」
「不用了……」露榭长呼一口气低下头,「你是谁。」
「人们叫我无名。」
「你的名字叫「无名」?」
「是、也不是。严格上来说,那是个代称——我没有名字,故称无名。」
「这样呀。」老实说露榭对这并不感兴趣,他在意的是:「你有什麽目的?」
「目的?」
「对、目的。你接近我是为了甚麽?」
「还请您不要这样质疑无名大人。」一道没什麽存在感的声音cha话进来,「是他帮了你,这样很失礼。」
「不、失礼的是我,没有好好说明是我的失责。」无名轻笑者起身,向露榭轻轻鞠躬:「我叫无名,不是什麽大人物,净教团区区不肖枢机主教、观察派系的呼吁者。没能阻止这次教团对你做出的恶行、我致上深深歉意。」
「「枢机」…就是你……把我判定成毁灭级?」
「是我们判定你为毁灭级。对此非常抱歉。」无名的头压得更低了。
露榭也不是没听出话外音,他当然不能原谅导致父亲大人不治的教团,但眼前这人并非参与者……这仅仅是理智上知道,露榭皱紧眉头,可以的话他很想痛骂教团蛮横的判决、谴责前线督军主教的并倾诉自己为此失去家园……等等的话都哽在喉咙。露榭一下子不知道该和他说些甚麽。
「请不要太责备无名主教。他已经尽力阻止了。奈何对方人多势众。」
「你说的是枢机会议?……对了,该叫你甚麽?信使?」对无名也不知道该说甚麽,露榭只好转对在场另一人说话。
「对,叫我信使就好,对於我你不需要知道太多。」
「啊、信使他啊,是孤儿院里的无名孩子。异能被教会发现後就拿代号自称,教名是保罗。」
信使很恭谨地走到无名身後——
「——嗷痛!」
朝後脑搧下去。
「那些都是过去式了。」信使叹了口气,「实际上是没什麽过去,与无名主教相b,我才是区区异能者,没甚麽特别。」
「……没甚麽特别?」这听在露榭耳中十分刺耳,「你以为我为此——」
「——在全球莫约每三十年十五万起案例,侵蚀现象极其显眼,家破人亡、六亲不认者不计其数,以这来看确实没甚麽特别。」
「信使!够了。」和往常轻松的语调不同,这回无名的声音显然有些愤怒:「在大数据上只是数字。想想你的出身,你没经历过那种失去。」
「……是我思虑不周。」
「好啦、让你一直待在床上空着肚子也不是办法,我领你到餐厅去。早餐已经备好了。」无名亲手在床边放下室内鞋,「如你所见、我的生活条件还算不错,吃到好吃的东西心情肯定会好些。」
「确实……但是无名…主教?」
「叫我无名就好。」
「是……无名,那个——」露榭指向无名身後,那里还有两名随扈,「——你自始至终都没有跟我介绍,他们是谁?」
无名笑笑的脸上讽刺地眯起眼
「忏悔派的跟监,研究派的也顺道。大概是我跟你一样会讨厌的家伙们。」
「……教团内的派系纷争?」
「懂这麽快真是好说话。不过不用想从他们俩能套出甚麽——你们两个,帮我开门。」
「「如枢机主教之意。」」两人回应,然後很没意义地两人一同去转门把。
「可以的话顺道从我面前消失。」
「「……」」
两位随扈开完门,默默走回无名身後。
「喏、就像这样子。」
想到得在两个不是善碴的家伙眼皮底下,露榭不禁叹了口气。
「平常起居只在一楼,虽然有二三四五楼甚麽的但这里没什麽人手,都是灰尘、木地板烂了会塌,没事不用上去。」在走廊上,无名介绍着他的城堡——这麽说一点都不过分,这就是名副其实的城堡,只是生活区加了点现代化改造。
露榭与无名并肩走在回廊上,大概是昨晚的酒jg还没消退,露榭脚步摇摇晃晃的。每当他踉跄一下,无名都会停下来等他,但也不会伸手——他知道两人之间的信任还没到可以玩骑士与公主的游戏。露榭也理所当然地自己走,没有要扶着甚麽的意思。
到了餐厅,几样轻食已经摆在小桌上。小桌有三张椅子。至於大长桌、所有奢华过分的高背椅都没有拉出来,还罩着防尘套。
至於椅子要选哪个?露榭当然地走向的那个,把并座留给无名和信使。
三人无言地用水盆洗洗手,然後默默开始用餐……直到露榭地一口咬下三明治:
「一早就是龙虾?」
「我知道你想说甚麽,别担心、这只是昨晚吃剩的。」
「教团里都这麽奢侈吗?」
「如果拿出身背景来说、就像你家会端出鹿r0u,对我们不靠森林的人来说也很奢侈。」
「这里靠海?」
「不。靠湖,内陆。」无名轻笑,「所以正如你所说的。我确实认识很奢侈的枢机主教。如果你在意、晚点我跟总管要份采购清单,你把不喜欢的划掉。」
「……你g嘛为我改变生活?」
「嗯?因为你也要在这生活呀。」
「蛤——!?」露榭知道这麽大叫很没礼貌,但他已经克制不要拍桌而起了。
「哦对了、睡衣是我帮你换的。」
「你提这个g嘛!?我还特地不问的!」
「意思是、你还有甚麽疑问最好全部问清楚。因为你得住在这,不好意思没得挑。」无名微笑眯着眼,「这是我和枢机会议交涉的最底线,我必须监视你、来换取你不被追杀。」
「那是你们教团的事!你当我还想跟教团有甚麽瓜葛吗!?」
「哎呀,我是不会对你管东管西的啦。不愿意?」
「我为什麽要愿意?」
「当然能不愿意。不过得跨过我的屍t。」
无名说得轻描淡写。
「依照协定,如果你不再被我监视,我就有责任要配合教团继续追杀你。在那之前、我会先引咎自裁。哦、这点你不用担心,就算你不杀我、我不自裁,教团里多的是要我命的人,不劳你动手。」
「你……到底跟枢机会议订了甚麽协定啊?」
「这下你知道无名主教为你做到甚麽地步了吗?」信使嘲讽地cha话。
「我会尽可能阻挡你逃逸,但如你所见:我一副手无缚j之力的样子。怎麽可能拦得住【壁垒】呢?」
「……你在威胁我吗?」
「对,这是我少数对你拿得出手的武器。」无名承认得很乾脆,「如果这也没效,那我也没辄了。你可以随时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