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5 /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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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浓缩在白泽怀里听着外面的雨声眼皮越来越沉重:“下雨了,真好啊……”
白泽大手一下一下轻柔地抚着沈云浓的脊背:“头一次知道你喜欢下雨。”
长青宗整个门派都被结界罩着,一年四季都是不变的晴天和不变的风景。
沈云浓声音小了:“一直都喜欢,我是在二十四节气雨水那天生的。”
沈云浓的父亲是个没有什么文化的暴发户,沈云浓的母亲倒是个温柔有涵养的大学生,就是家庭太差了些,被父母匆匆嫁了出去,最后难产坏了身子,没多久就死了。
沈云浓语气平平:“听人说,他因我在雨水出生要给我取名雨生,我妈觉得难听不愿意,临死了还让他把我的名字改成她取的。”
沈云浓的妈妈就觉得孩子在雨水出生,这个节气是冬末春初,正是万物复苏的时节,阴阳二气在天地之间交舞,地气上为云,云气下为雨。
其实云浓这个名字也没有多深远的意义,取自云浓则雨下的原始意象。
只是一比起沈云浓父亲取的名字,沈云浓妈妈就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两人也的确不般配,沈云浓妈妈死后
清晨,客栈里又热闹起来了,众弟子纷纷起来收拾东西,准备吃过早饭继续出发。
沈云浓和白泽一同下楼,注意到靠门口的柜台旁坐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膝盖衣裙上有一拢洁白的小花。
那堆雪白的花吸引着沈云浓凑过去看。
小女孩小心翼翼用针线穿过一朵茉莉,忙碌得连头都顾不上抬起,时不时低头嗅了嗅做到一半的手链,圆乎乎的小脸绽放出笑容,她一笑连带沈云浓的眼神都软了几分。
沈云浓出生江南水乡,每逢茉莉花期,时人有将茉莉花佩戴在身上的习惯,他本来是不喜欢这种东西的,是因为初恋女孩的关系才喜欢上茉莉花。
恰好有人喊走了白泽,沈云浓又凑近女孩,并多嘴:“你摘的花开得太盛了,需要将开未开的花苞才好。”
昨晚入住客栈时,借着昏暗的暮色沈云浓瞥见后院里有几株茉莉
已经完全盛开的茉莉花做手链会散开,花瓣容易掉落。
小女孩挥了挥手,像驱赶烦人的蚊子:“啊呀!你好吵!”
小胖手里做到一半的茉莉花手链在空中颤了颤,无声地落下簌簌一片洁白。
呆呆看了几秒地上的花瓣,小女孩就瘪起嘴,沈云浓趁她还没哭出来,悄悄溜了。
正在楼上窗户边的温玉澈无意间看见沈云浓走进客栈的后院,在一簇开着白色小花的灌木面前停下采撷花朵。
等那些师兄弟吃完饭就要启程了,沈云浓匆匆摘了些花苞,坐在旁边的石凳上专心做手链。
闲得没事做的楚沉舟手里拿着半个糖馅的包子,边吃边到处转悠找沈云浓,见沈云浓坐在后院里就过去。
白泽和沈云浓确实是情投意合,交媾实属正常。
可白泽连旁人看沈云浓一眼都要吝啬,也太小气了些。
这让楚沉舟多少有些难顶,他只能趁白泽不在的时候,偷偷摸摸找沈云浓。
“云浓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你想不想吃包子?我给你拿了两个包子。很好吃的。”
凡间的吃食可比宗里的吃食有烟火气多了,楚沉舟嘴里还嚼着糖包子没吃完,塞得嘴里满满当当,两颊鼓囊囊的像只仓鼠。
嫌弃得沈云浓不理他,垂首继续做自己的手链。
楚沉舟咽下嘴里的包子,也不吃了,探头探脑:“你也在做手链吗?我刚才看见客栈老板在哄他哭泣的女儿,说是小女儿的手链坏了。”
他语气带着揶揄的笑意,又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喜爱之情。
花荫下的沈云浓垂着眼睫:“别烦我。”他现在脾气很好,因此能忍受楚沉舟几句烦人的话。
楚沉舟热脸贴冷屁股也不恼,眼巴巴道:“这花怪香的,你给我做一串呗?”
沈云浓没声好气瞪他一眼:“不给!这是我给白师弟做的。”
茉莉谐音“莫离”,很适合情侣间互赠。
楚沉舟贼心不死,继续和沈云浓商量:“那这串给白泽,你再给我做一串?”
为什么要给你做?我和你很熟吗?沈云浓心里想,因为有把柄在楚沉舟手里,他也不敢把话说得太难听,故作为难:“马上就要赶路了,恐怕没有时间再做了。”
这是托词,楚沉舟想了想取下自己腰间系的玉佩递给沈云浓:“我拿这个和你换这串手链。”
能让楚少主随时携带的玉佩肯定是满城的茉莉花手链都换不了的好东西。
他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楚少主好阔气,这玉佩怕是满城的茉莉都换得了。”
楚沉舟一脸认真道:“我不要满城的茉莉花,只要你的。”
沈云浓迟疑了一下,有些分不清楚,楚沉舟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你非要这手链做什么?它并不值一块玉佩。”
楚沉舟心一跳慌了一下,然后强装自若:“我不在乎值不值得,我喜欢就够了。”
沈云浓可耻地心动了一下,然后想起手链的意义又变了脸色,这货今天抢自己的手链,明天就要抢自己的白泽。
同时沈云浓又嫉妒楚沉舟豪横,一掷千金就为了收一串茉莉花,心里骂句楚沉舟“傻狗”。
他刚好也串好了手链,甩脸子走人,丢下一脸悻悻的楚沉舟。
启程时,楚沉舟果然看见白泽手腕上带了手链。
温玉澈敏感地察觉旁边的傻狗垂下耳朵,可怜兮兮,目光似乎有些湿润。
很难想象这么快乐又没心没肺的狗子也会有抑郁的时候。
悲愤交加的楚沉舟开始把痛苦转移到温玉澈身上,他悄悄凑近温玉澈与其耳语。
他狗狗祟祟,小声哼哼唧唧。
你想知道我昨晚上看到了云浓和白泽在做什么吗?
昨天晚上从沈云浓房间里弥漫的馥郁香味似乎又在鼻尖柔柔流动,温玉澈脸一红,然后又一白。
温玉澈感觉自己快被创死了。
白泽做了和自己对沈云浓一样的事。
曾经把沈云浓这样这样还那样那样的温玉澈,脑子里黏黏糊糊,几乎要失态跳脚了,只能咬牙切齿从牙缝挤出一句。
住口!休要再说!
温玉澈是个温和的人,嘴角常年带笑,微微弯起,再加上书香门
《合欢》的世界设定介于高阶武侠和低阶修仙之间,沈云浓能踩着草尖一跃飞到十米以外的地方,再借着草尖一跃又飞十米之外,身法像风一样优雅轻盈,而且十分违背物理定律,当然他的剑术更加违背物理。
这画面要是能发到网上,定能引来众网友一片卧槽声,大呼这不科学!牛顿的棺材板按不住了!
修仙者几乎是不出世的,凡间的红尘万丈对他们来说,似乎扰乱道心的存在。
而挽救天下苍生于水火又是他们的使命,妖怪能迷人害人,致人疾病,带来灾难,他们自然要出世铲除妖怪。
所以在这个世界,沈云浓和师兄弟们到某处驱邪捉妖,那些本地人看到沈云浓用在他们眼中几乎是上天入地的神通击败作乱的妖祟后,也会大呼仙人,然后感激涕零地磕头如捣蒜。
沈云浓不太自在避开一个离他很近白发苍苍老人的叩首,他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扶起一把快散架的老骨头。
白泽似乎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