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窥探(3 / 5)
对吗,小妞儿?”我问她“我告诉你,那可不是一个高明的主意。你知道那些高明主意失败了的人怎么了吗?”现在眼泪从她脸颊滚落。”
怎么啦,乔治?你的高明主意失败了?
毫不奇怪,他说这话时,那个心狠手辣的狗杂种吃了一惊。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斯达克杀害米丽艾姆前曾说过同样的话。
“我进入了他谋杀的大脑,那就是为什么在大卫商店谈话时我用了那句话。”
这里,斯达克强迫米丽艾姆给泰德打电话,因为她吓得忘了电话号码,他为她拨电话,虽然她曾经非常熟悉的电话。泰德发现她的遗忘和斯达克的理解非常恐怖和可信。现在斯达克用他的剃刀去——
但他不想读那些,不能读那些。他抬起手臂,把他麻木的手像铅一样跟着提起。铅笔一离开笔记本,感觉立即回到手上,肌肉非常僵硬,他的中指一侧非常疼,铅笔杆上留下一块红色的凹痕。
他惊恐地低头看着写满字的纸,不想再把笔放下去,不想再让他和斯达克之间进行可厌的交流但他这么做并不是只为读斯达克谋杀米丽艾姆考利的第一手资料,对吗?
如果鸟又回来了呢?
但它们没有,鸟已经达到了它们的目的。他仍能继续下去,泰德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但他的确知道。
“你在哪里,乔治?他想。我怎么能感觉到你呢?这是因为你不知道我的存在,就像我不知道你的存在一样吗?或者是别的原因?你他妈到底在哪儿?”
他把这念头放在心灵前,努力看清它。然后又抓住铅笔,开始伸向他的日记本。
铅笔尖一碰到纸,他的手又抬起来,翻到新的一页,手掌又抚平那张纸,像刚才做的一样。然后铅笔又回到纸上,写道:
“没关系,”马辛告诉杰克兰格雷“所有的地方都是一样。”他停了一下“也许除了家,我到那儿就会知道了。”
所有的地方都是一样的。他先认出那句话,然后是整个引文。它来自斯达克的。
这次铅笔自动停下来。他举起它,低头看写下的字,这些字冷漠尖刻。也许除了家,我到那儿就会知道了。
在马辛的方式中,家就是弗莱布什街,阿历克斯马辛在那儿长大,在他生病的酒鬼父亲的弹子房赌博。在这个故事中,家是哪里呢?
家在哪里?他对着铅笔沉思,又慢慢把它放到纸上。
铅笔迅速划了一系列形线。它停了一下,然后又动起来。
“家在开始的地方。”
铅笔在鸟下面写道。
一句双关语。它有什么意义吗?现在他真的还在跟斯达克接触呢,还是他在愚弄自己?麻雀是真的,上看到说,自动书写的人实际是被他自己的下意识念头和欲望引导着的。
家在开始的地方——如果这仍是斯达克的思想,如果双关语有意义的话,它指的是这里,在这个房间,是吗?因为乔治斯达克就在这里出生的。
突然,该死的大众杂志文章的一部分飘进他的心中。
“我把一张纸卷进打字机接着,我又把它退出来。我总是用打字机写作,但乔治斯达克显然不喜欢打字机,也许因为他服刑的地方根本没有打字机。”
聪明,非常聪明,但事实并不完全是这样,对吗?这不是泰德第一次讲一个不很真实的故事,他想这也不是最后一个——当然,假定他度过目前的难关活下来。它并不完全是谎言,严格地讲,它甚至没有夸大事实真相,它是虚构自己生活的无意识的行为,泰德知道每个小说家都这么做。你这么做并不是为了美化你自己,有时是美化,但你更容易讲一个丑化自己的故事。在一部电影中一些新闻记者说:“当你在真相和传奇间选择时,选择传奇。”报道丑闻是这样,写小说也是这样。讲故事的副作用就是虚构你自己的生活,这几乎是不可避免的——就像玩吉他手指会长老茧,多年抽烟会导致咳嗽一样。
斯达克的出生其实和大众所说完全不同,并没有什么神秘的原因导致他用铅笔写斯达克小说,那不过是一种仪式。作家和运动员一样,很容易迷信仪式。棒球运动员会日复一日穿同样的袜子或在走进投手区前划十字,如果他们打得好的话;成功的作家也容易遵循同样的模式直到它们变成仪式,以避免失败这被称为作家的障碍。
其实乔治斯达克用铅笔写作的原因很简单:泰德忘了把打字机色带带到他在罗克堡的夏季别墅。他没有打字机色带,但创作冲动非常强烈,于是他在抽屉里翻来翻去,最后找到了一个笔记本和一些铅笔和——
在那些日子,我们夏天很晚才去湖边的房子,因为我有三星期课要上——那课叫什么?创造性思维,非常愚蠢的课。那是那年七月末,我记得我到楼上书房,发现那儿没有任何色带。见鬼!我记得丽兹甚至那儿甚至没有咖啡——
“家就是开始的地方”
在跟大众杂志的麦克唐纳森谈乔治斯达克半虚构的出生故事时,他想都没想就把地点换成了在鲁德娄的大房子,因为鲁德娄是他主要的写作地点,把场景放在这里是很正常的,尤其是当你像虚构小说一样布置场景的时候。但这里并不是乔治斯达克的出生地,他不是在这儿第一次通过泰德的眼睛看世界,虽然泰德在这儿写了大部分斯达克小说和他自己的小说,在这儿他们度过大部分双重生活。
“家就是开始的地方”
在这件事中,家应该指的是罗克堡。罗克堡恰好又是“家乡公墓”的所在地。泰德认为,两星期前正是在“家乡公墓”乔治斯达克第一次化为肉体出现。
接着,另一个问题自然而然地长生,这问题是如此基本,他听到他自己大声问道:“为什么你要再写小说呢?”
他垂下手,直到笔尖触到纸。那种麻木立即回来了,手就像浸泡到冰冷清澈的水流中一样。
手再一次抬起,翻到新的一页。它又落下,抚平纸张但这次没有马上写。泰德以为接触已经结束了,这时铅笔在他手中动起来,好像它是活的东西活者但受了重伤,它猛地一拉,画了一个逗号般的线,又猛地一拉,画了一个破折号,然后写道:“乔治
斯达克
乔治
乔治斯达克
没有鸟
乔治斯达克”
对。你能写你的名字,你能否认麻雀,很好,但是为什么你要再写为谁呢?
为什么它这么重要?重要到要杀人?
“如果我不写我会死的。”
铅笔写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泰德问,但他感到殷切的希望在他脑中爆开。它就么简单吗?他认为就那么简单,特别对一个作家来讲更是如此。天哪,对于现实中的作家来讲,除非他们写作,否则他们就不存在,或感觉到他们不能存在对于像海明威这样的人来说,写作和存在是同一回事,不是吗?
铅笔颤抖着,然后在最后一个信息下面划了一条潦草的长线,看上去怪怪的很像声音波纹图。
“快点,”泰德低声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溃烂”
铅笔写道。字歪歪斜斜的很勉强。铅笔猛地一拉,在他手间摆动,他的手指像蜡一样白。如果我再用点劲,泰德想,它就会断掉。
“失去
失去必要的凝聚力
没有鸟他妈的没有鸟
啊狗杂种离开
我的脑袋”
突然他手臂扬起,同时,他麻木的手敏捷地拍了一下铅笔,就像一个舞台上表演的魔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