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2 / 2)
晋乐安端过一个凳子在床边坐下,捏起一块桂花糕正准备递过去,看着薛长鸣盯着桂花糕一脸神游的样子,他顿了顿,又将桂花糕放了下来…
“长鸣。”晋乐安摸着薛长鸣的侧脸,让他抬起头。
“嗯。”薛长鸣看着他轻轻的应了一声。
“你可知,你心中所想全都写在了脸上…”晋乐安拇指轻轻摩擦着他的眼角,接着道,“这双眼睛,从来都骗不了人…”
薛长鸣一脸疑惑的看着他,并不理解他到底在说什么。
看着他那疑惑的样子,晋乐安叹了一声,“你太干净了,我从来不让你插手我的事,是不想将你卷进来,知道太多,对你并没有好处。”
薛长鸣垂下眼,轻轻点点应了一声,所谓干净,无非就是笨罢了,没有云逸飞檐走壁的轻功,也没有宋清泽利落干脆的武艺,更没有晋乐安料事如神的聪慧,确实不能知道太多,只是有时候糊里糊涂的就成了累赘,有些难过而已。
一看一脸失落的薛长鸣,就知道他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晋乐安轻声道:“你可知,我们的事是怎么传出去的吗?苍苔苑外设了阵法,一般人可进去不,回家后我们也一直谨慎着从未露出过什么马脚…”
薛长鸣看着晋乐安摇了摇头,事情太过突然,晋乐安一走,他一直浑浑噩噩哪有精力去思考这些。
“坊间散播谣言的人已经找到了,说是有人给他钱让他这么说的,从苍苔苑回来,我们从未出过薛府,自然不会有外人知道,那么你觉得,是谁让他这么说的?”
薛长鸣想到了唯一太过薛府的外人,忽然瞪大眼,“皇帝?”
晋乐安赞赏的点了点头,拿起一块桂花糕递到他嘴边,接着问道,“聪明,我也是出了薛府后才发现不对的,刚刚云逸来就是为了说这事。那么你觉得,皇帝是怎么知道我们的事的?”
“我…我吗?”回想着刚刚晋乐安口中的“干净”二字,薛长鸣没了底气,若真是这样,岂不是自己害晋乐安离开薛家?
晋乐安看着他笑着摇了摇头,
“不全是,但他确实是那时候看出我们的关系的,至于他为什么要散播出去,我猜想,他应该是怕我扰乱了他什么计划…”
计划?薛长鸣低头想了想,“那,那夜你来救我…”
“是的,他就是不想让这种事发生才将我支开,他的目的是我,散播谣言只不过是他将我赶走的一种方式,就算他什么也没发现,他也会用其他方式让我离开,只有这样,你才会乖乖做那个任他操控的棋子…”
“可为什么…”薛长鸣没问出口,自己已经应了这门亲事,皇帝还想怎么样?晋乐安明明什么也没做,为什么要怎么对他…
“他觉得我得知你的婚事后,一定会做什么,没错,那天晚上,看着你那般伤心的模样,我确实想了很多,我想怎样才能阻止你们成亲,甚至,动过杀赵灵韵的念头。皇帝就是为了防止这样的事发生,才设法将我赶走…”
“若怕你扰乱他的计划,他为什么不杀你,明明杀了你更省事,身为皇帝,想杀一个人也不过一封圣旨的事,他为什么这么弯弯绕绕,乐安,我不理解…”
晋乐安勾起嘴角轻篾一笑,“想杀我,他还没那个本事…”
晋乐安摸了摸薛长鸣的头,轻声问道,“那你觉得,他杀不了我,我又屡次坏他事,他会怎么对付我?”
“用…我?”薛长鸣眼神暗了下来,低头苦笑,是的,只有这样才说得通,他喜欢晋乐安,晋乐安也喜欢他,控制住他就等于控制住了晋乐安,他知道自己一直很没用,却没想到自己有天会变成晋乐安与皇帝较劲儿的砝码,还稀里糊涂的变成了晋乐安的绊脚石。
晋乐安站起来将薛长鸣抱在怀里,让他的头抵在自己胸口,晋乐安摸着薛长鸣的头轻声道,”具体会怎么做,我暂未想到,长鸣,对不起,我还是太弱了,很多事情我控制不了…”
不过你放心,只要我在,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晋乐安低头看着怀里的薛长鸣,心里暗暗发誓。
薛长鸣伸手紧紧搂着他的腰,将头埋在他胸口一言不发。
提亲
四日后,众人重新出发前往京城,晋乐安重新雇了佣人,宋清泽伤还没好,云逸本来想让他留着客栈等他们回来,可宋清泽不听,执意要跟来,云逸无奈只好给他买了一辆马车,自己也弃马给他当起了马夫…
次日,众人终于来到了京城,街道人来人往,声声鼎沸,店小二从店门出来嬉笑着拉客,街道上也有吆喝着卖菜的卖糕点的,有几个小孩在路边追逐打闹。
“哄!”的一声,一个小哥嘴里含着一口不知什么物体,对着火球喷了一口,顿时一道火焰冲天而起,围观的群众纷纷喝彩,有人拿出铜钱往铁盘里丢去…
看着比尧县不知道热闹多少倍的京城,薛长鸣却觉得遍体生寒,对他来说,这里比齐云山上的冬天还要冷上数倍,
从进入这道城门开始,他就已经不单单是薛家公子、齐云山文振座下弟子,他将成为赵家女婿,赵灵韵的夫君,还有,不知何时又会被皇帝拿出来的≈ot;≈ot;棋子≈ot;≈ot;…
众人进了一家客栈重新整理了一番,这才带着聘礼前往赵府。
…
赵灵韵早早便被母亲叫起来,说今日便可见着那位与自己早有婚约的薛公子。
她拿起眉笔在自己眉尾细细勾勒着,丫鬟小青在旁边给她挽着发鬓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比这个当事人还要激动…
“小姐,你说这薛公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万一嫁过去后,他待你不好,我一定会跟老爷告状的,哼,不过听他们说,薛公子自小就去了齐云山,相传齐云山下来的人个个都英俊非凡,想来他应该丑不到哪里去…”
赵灵韵画眉的手一顿,眉眼上挑看了一眼镜中的小青,笑道,“你当齐云山有什么养颜秘法不成?去了就能换个模样下来?”
也是前些日子母亲才告诉她自己还有这么一桩婚事,起初是不愿的,但得知这事是先帝钦赐,便也没多说什么,是骡子是马,先见一面再说,若薛公子不喜欢她,倒也乐得轻松,一个虚名罢了,大不了日后各干各的,与一个不喜欢的人纠缠不清,着实累人…
赵灵韵从后堂出来,抬眼便见着大堂内将婚书递给自己父亲的薛长鸣,愣住了…
堂内摆满了系着红带的箱子,有四位公子站立其中,个个身形挺拔,却只有薛长鸣更为显眼…
薛长鸣身穿一身暗红衣袍,袖口行云流水用金丝绣有玉竹图案,腰间配着一把黑色的长剑,有一支金色的簪子一丝不苟的将一头青丝固定在了头顶,发尾了下来,在他的动作中轻微摇晃着,举手投足都透着一股阳刚之气,浓眉俊眼看起来很是精神…
阳光从门外溜进来,似也想窥探那几分美色,看着那逆光中站着的比一般男子还要高大几分的身影,赵灵韵感觉脸庞有些发热…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反正赵灵韵信了,从她见到薛长鸣的第一眼起,她的眼睛就不自主的跟着他,看着那挺拔的身影,好像有一匹调皮的小鹿,正疯狂的撞击着她的心房…
“灵韵来啦,来,这位就是薛公子。”赵父一脸和蔼的将自己女儿唤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