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2 / 3)
,那才是得不偿失。”
没想到这前娘生的女儿吃多了补药,嘴皮子越发伶俐起来了。宋夫人羞恼交加,忿然起身:“你不愿帮忙就算了,何必说这些有的没的消遣我?总归老娘养你一场,你不念旧恩,反倒磋磨起自家人来了!也罢,你不说,我自找皇上说去,总好过音丫头白白吃苦。”
她作势欲走,连乔眼皮都不抬一下,似乎由着她到御前去闹。
宋夫人心中气馁,无奈话已出口,再难收回,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谁知还未走到门口,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杵在眼前,冷冰冰的道:“连夫人有何事找朕讨说法?”
连乔暗道,皇帝几时还学会偷听了?不晓得在外站了多久。
宋氏压根不敢直视皇帝面容,两条腿软得站也站不稳,一腔孤勇更是化作无形,她只能讪讪道:“臣妇,臣妇……”
楚源轻哼一声,“夫人若无事,就请先回吧。连婕妤尚在休养,改日再来探望亦可。”
这已是极大的保留了宋氏的颜面,还是看在连乔的份上。
宋氏哪里还敢为自己那不中用的女儿求情,急忙施了一礼,领着连府带来的下人匆匆告辞。
楚源坐到床边就叹道:“你母亲倒是偏心得紧。”
打量连乔也许为此而难过。
然而连乔脸上仍是一派平和,她静静说道:“人皆为己而已,我并非夫人亲生,夫人疼我自然不及亲女。”
楚源轻轻拉起她的手,“你还有朕呢,朕疼你就是。”
明明是很正经的话,听起来不知怎的有点怪腔怪调,连乔扑哧一笑。
楚源脸上舒展开来,“你可算笑了。”
连乔不禁莞尔。不得不说,皇帝偶尔也很懂得体贴人,只是这种体贴不常有罢了——皇帝哪需要费神讨好别人呢?从来都是别人讨好他居多。从这一方面讲,连乔还有几分光荣:一种滑稽的自我安慰罢了。
好不容易坐满一个月的月子,连乔觉得浑身的汗垢都能堆成山了,赶紧让紫玉打了一桶热水来,在净室里恨不得连皮带骨一起搓掉。这大热的天,不能舒舒服服泡个澡真是折磨,好在以后就解放了。
连乔在净室中蒸腾得面色白里透粉,这才披上一件薄纱寝衣惬意的出来。因明日是小公主的满月酒,紫玉正在同绿珠等人清点各宫送来的贺礼,此外,还有各王府宗室的也需记档归位。
连家当然也送了贺仪来,紫玉皱眉道:“怎么大房送来的贺礼是二房的双倍之多,两家不是商议好的吗?”
“理他呢,心意尽到就是了。”连乔懒懒的打了个呵欠,她估摸着应该是宋夫人在其中做了手脚——这种人情往来向来是由主母操持的,宋夫人大约有意添减了些分量,为了她不肯搭救连音的事,聊以泄愤。
泄愤就泄愤吧,反正连乔也不差她那点银子。自从楚珮出世,这一个月来,皇帝的赏赐就没断过,连乔自己的小金库都满得没处使,怎会稀罕宋氏那点抠门贺礼。
说起皇帝,连乔精神倒是一振,随口问顺安道:“陛下今晚歇在哪位娘娘宫里?”
自打留顺安在身边服侍,这小太监就成了连乔的耳报神,他也机敏能干,十分看重连乔派给他的差事。
顺安回话道:“陛下今晚并未召哪位主子侍寝,反而去了福宁宫。”
福宁宫?楚源找孙太后做什么?因为孙太后对公主的刻意冷落,连乔也在楚源耳边小小的吹了些枕边风,聊作报复。楚源心疼女儿,一向最讲孝心的他,这一个月只去看过孙太后一回,将孝顺的名声弃之不顾。
结果现在反而又去了。
要不是皇帝熟读儒家经典,看重礼法伦常,连乔恐怕会以为这对养母子有何牵扯——其实是她自己脑洞过大,孙太后保养得再好,也已经是四十许人了,老得可以做奶奶的年纪。事实上她已经是个奶奶。
而皇帝,他毕竟是重色的。
但是一贯早睡的孙太后傍晚还将皇帝叫去,想必一定有要事商量。连乔摸索不出头绪,索性扔开不管了,横竖不关她的事。
满月宴的热闹比起除夕不遑多让,甚至还要喜庆一些,因为多了一位公主。众人原指盼着连乔一举得男,如今虽未如愿,但皇帝膝下寂寞许久,所以还是算得一件喜事。
连乔早就预料到会有需抛头露面的场合,月子里也没敢大吃大嚼,为的就是及早恢复身段。眼下她穿着一身玉涡色的轻容纱袍,越显得肌肤莹白,眉目清澈,比没生孩子的时候还多了几分天然韵味,看得那些命妇们羡慕不已,想着这位连婕妤或许有什么上等的保养方子,过后必得讨教一番。
连乔先向高座上的皇帝射出温情脉脉的一瞥,见皇帝眼中流露出赞许,这才放心大胆的寻着自己的座位坐下——女人打扮得出色,男人面子上也增光,看得出皇帝对她的状态还算满意。
多亏女儿的体面,连乔的座序往前稍稍挪了一点,甚至越过资历远高于她的尹婕妤,仅次于九嫔之下。
尹婕妤虽然有些妒忌,对她还是巴结讨好居多。连乔耳里听着她絮絮念叨,不知所云的答应几句,又忙找着身后抱着小公主的乳母,交代她好生照看,别让小公主在宴会上吵闹出丑。
一切安顿好后,连乔才悠闲地回到座位上,打量起在座的宾客。有几位命妇在她坐月子的时候就来看望过,连乔勉强认得,但是再多的,她就辨识不清了。
更令她奇怪的是宴会上居然会有除楚珮以外的小孩子——连乔认出,坐在她对面的正是庄亲王夫妇,至于夹在他们之中那个还不及桌案高的小毛头,连乔就完全摸不着头脑了。
她只好找尹婕妤搭讪,“姐姐可知庄王妃身畔那孩子是谁?我好似从未见过。”
尹婕妤乐得卖弄自己的博学,因说道:“那位是庄亲王府的世子,庄王妃悍妒,又不许夫君纳妾,三十来岁才得了这么一个孩子,宝贝得跟什么似的。”
连乔看着那孩子在座上扭来扭去跟什么似的,就没一刻坐定的时候,心里难免不大舒服,因笑道:“世子看着像是个活泼的,庄王妃倒放心将他带来。”
万一这熊孩子在宴会上闯出什么祸来,庄亲王府不是自讨苦吃么?何况今日本该为小公主的满月宴,这孩子的存在也是喧宾夺主。
尹婕妤朝她挤眉弄眼,“哪是庄王妃自己要带他来,是太后娘娘特意指派的,庄王妃才不得不听呢,不然谁愿意拖家带口的,好不麻烦!”
连乔不觉望向座上的孙太后,孙太后还是一贯的慈眉善目模样,只是在她那冰冷的眼睛底处,叫人完全猜不透她打的什么主意。
抚养
连乔本以为孙太后在酝酿一件大新闻,谁知耐性等了半日,孙太后还是安然坐着一动不动,倒叫连乔怀疑自己是否小题大做了。
因是小公主的满月宴,连乔这位生母自然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连皇贵妃和淑妃都被她压得黯然无光。穆氏一向心态平和,纵有什么情绪也不会浮于面上,可是孙淑妃就不同了,看她的时候恨不得一口咬下她的肉来。
可是自从连乔生产那日,孙淑妃被皇帝训斥之后,她也自觉无颜面圣,这些日子都缩在宫中不出。要不是今儿乃大喜,又奉了孙太后的指令,她大约还不肯见人。
连乔才懒得理会孙淑妃的矫情劲儿,满面春风的应酬殿中的贵宾,只在眼角眉梢流露一点矜持的得意,这就是她所能表现出的最大程度的欢喜了——过犹不及,就算要表现肤浅张狂,做过头也是会惹人厌的。
旁人都还好说,独有那风流俊俏的明郡王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