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1 / 2)
结果看见小姑娘手里的石头,根本不用周青山多说,眼睛嘴巴都规矩得不得了。
见此,钟文姝也算是彻底放下了心,屁股底下的颠簸咬咬牙也挺过去了。
敏敏呐,姝姝来啦!
受了委屈要找妈妈
哪怕是不平整的乡间路,拖拉机的速度也不是人能比的。
没过多久,周青山就对张望的母女俩道:
“婶子,前面就是赵沟子大队了,你看是跟我们兄弟往前走走还是就在这儿下?”
“你在离知青点最近的地儿把我们放下就成。”
“婶子,你们是来看知青的啊?”听了钟母的话,另一个男人,也就是周青山的同宗兄弟周金山接了话。
已经到了地方,钟母也不瞒着了,直接笑道:“对,我闺女是年前下来的知青,叫钟文敏。”
“这我可知道,就是那个个子最高的知青,特白是不?”
“是,我闺女个高!”
“哪止个高啊?长得好看,婶子你是不知道,我们队里的小伙子追钟知青的可不少嘞!”说着还用手肘捅了捅旁边的人,“是吧,二哥?”
钟文姝尚且懵懂,但是钟母立马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隐晦地看了眼异常沉默的周青山,才笑着开口:
“那可不行,我闺女还小,婚事不急,到时候我和他爸在家里那边给物色个,这样近,我们两口子也放心。”
“哈哈哈,是嘞,婶子,知青点就是前面那排屋子,你们就在这儿下吧,我们要往另一边走。”说着,青金二山还把行李给母女俩搬了下来。
“真是谢谢你们了啊。”其他暂且不说,搭车一事确实应该好好谢谢两个小伙子。
钟文姝这时候也收起了警惕,扔掉手里的石头,乖巧跟着钟母道谢,然后就往知青院那边张望。
这一望,正好就看见两个女生结伴走出来,其中一人明显要高出另一人半个头还多。
她们这一趟主打的就是个突击检查,钟文敏只从钟文姝的信里知道家里可能会来人,但具体情况那是半点都不知道。
这还是钟母说的,钟文敏寄回来的信不多,没有刻意说自己过得好,也没有说有什么难处。
这样反倒是让钟母更担心,既然要来,干脆就来看看没有准备的小敏究竟过得怎么样。
所以现在,钟文敏看见拖拉机旁站着的两人,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揉了揉眼睛,只觉得酸涩不已,甚至还在想是不是在做梦。
但是耳边清晰传来了那清脆的喊声:
“敏敏!敏敏!”
钟文姝见到了心心念念的人,行李也不管了,直直朝着呆愣着的人冲过去,猛得扑进了这人的怀里。
敏敏瘦了,哪怕是穿着厚衣裳,钟文姝还是清晰感觉到钟文敏没有在家时候的圆润。
钟文敏不算胖,但也绝不在瘦的行列里。
毕竟钟家的条件摆在那儿,再加上钟文敏长得高,胃口铁定是好的。
钟文姝一直很喜欢被钟文敏抱着的感觉。
可是现在
越想越心酸,她眼泪止不住往下掉,鼻涕眼泪都往钟文敏身上蹭。
钟文敏难得没有嫌弃,反而也伸出手臂抱紧了钟文姝。
姐妹俩相拥的场面,落在了钟母眼里也酸涩不已。
挺好的,当年的选择没有错,两个孩子都好好的。
这边的热闹,将院里的其他知青也都吸引了出来,不管关系好坏,都上前跟钟母问好。
两个男知青还伸手帮忙拿行李。
“诶,好孩子,都是好孩子,谢谢你们平日里对我家小敏的照顾了。”说着,钟母将袋子里的水果糖一人抓了一把,分了个干干净净。
本就是买来做面子的,不算贵重,过得去就行。
收了糖的知青们也很懂眼色地走了,给母女三人留了叙旧的空间。
钟文敏拖着像树袋熊一样挂在自己身上的姝姝,招呼着钟母一起进了屋子。
一关上门,钟文敏就把钟文姝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转身抱住了钟母,呜咽出声。
对于钟文敏来说,钟文姝是最烦人可也最亲密的姐妹,无论如何吵闹感情也不会散。
下乡这么久最想的也是这个会在深夜听彼此心声的妹妹。
但是受了苦的孩子最想找的一定是妈妈。
钟母站在那儿,钟文敏就觉得自己找到家了。
就像是当初那扇紧闭的房门,只有钟母能敲开。
现如今能让钟文敏嚎啕大哭的人,也只有妈妈。
钟母也红了眼,拍着钟文敏的背,也不说话。
钟文姝在一旁看着,酸涩肯定是有,但也没去找存在感。
凭心而论,有了什么好事儿,她第一反应就是要讲给敏敏听。
但若是真受了委屈,那一定是要回家找妈妈的。
所以现在,姝姝不会和敏敏抢妈妈。
“怎么瘦了这么多?”等到钟文敏哭够了,钟母心疼地摸摸她的脸。
“没瘦,妈,你看见没,我还长高了。”说着站起来转了一圈。
钟文姝听到这话立马上前,比了比,果然是长高了
怪不得刚刚抱在一起的时候,挂在敏敏身上的感觉不对了。
“敏敏,你吃啥了啊?”
“还能吃啥,苞米大豆常年不换样。”
“这跟家里也差不多,那你咋还长高了呢?”
腿又长了,姝姝羡慕╭╮
“你咋不看我还黑了不少呢?倒是你,掐一把,软趴趴的全是肉……”
姐妹俩和平相处的时间果然不会太长,钟母早就习惯,她正看着这间小屋。
一张炕两个柜子就将屋子塞得满满当当,炕也不大,睡两人有余三人打挤,比起家里那张可以睡下四人的炕差远了。
心被揪了一把,但钟母还是笑着道:“小敏,你这屋子花了多少钱?”
提起这个,钟文敏颇为骄傲:
“妈,这是年前猫冬的时候,我和耿甜一起修的,里外一共花了五十多,我俩一人一半。”
地基,砖瓦,盘炕,还有人工费,钟母默默算了算,知道两人花多了。
但这是大队,知青是外来人,多花钱是必然的,吃点亏总比被人记恨着好。
这边,钟文敏还在喋喋不休:
“你们是不知道,我们这儿有个女知青,一天天净再说自己过得好惨,家里人不管什么的。
一开始我还挺同情的,有啥好东西还悄咪给了她点儿。
但谁知道,她收了我的东西,还恶心我,说家里对我就是好,不像她家,当没有她这个女儿。
烦都烦死了。”
“她家里就真不管她啦?”姝姝惊奇。
“可不是,我就没见过她收到过信,包裹什么的。”钟文敏叹了口气,“也是可怜,我每次嫌她烦,又觉得她可怜”
一个说一个听,尤其是钟文姝的小表情不要太生动。
钟母悬了一路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这人呐,最怕有比较。
过得好的那个总想倾尽帮一把;过得差的暗自生嫉,以为对方在炫耀。
都没有坏心,可就是再也处不到一起。
钟母不知道日后这小姐俩会怎样,但至少此时此刻她们的心还在一块儿就够了。
吵闹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