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节(1 / 2)
或许是四人之间的气氛太诡异,两个舞剑的老大爷往这边看了好几眼,但到底是没过来瞧两眼。
等孙雪菲吃完,从兜里拿出干净的帕子擦了擦嘴,才抬头说了第一句话:
“这小摊确实不错,豆汁儿味儿浓,包子皮薄馅儿大,到还真能给我爸妈带回去尝尝。”
“雪菲,你别这样,我”
男人的那一瞬间,钟文姝只觉得心里那团火蹭就起来了,想骂人到底是忍住了。
只是放在桌子上的手死死捏成了拳头,还发出“咔”一声响。
孙雪菲听着那声“咔”,不知怎的,笑了出来。
她拉过钟文姝的手,稍微用力给舒展开:“看你把我妹妹气的。”
“雪菲,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儿,还是我们两个私下里解决,不要牵扯到外人。”
外人是谁,不言而喻。
到这时候,孙雪菲才第一次正眼看了男人:
“连名带姓叫我吧。”
男人脸色一变,声音都提高了:“雪菲,你这是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你以为我还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跟你过日子吗?”
“雪菲”
“我从来不相信什么浪子回头,所有人在我这儿都只有一次机会,没了就是没了,别做什么齐人之福的春秋大梦。”话落,孙雪菲没在意男人的脸色,又看向已经红了眼眶的任琦,“还挺能选人。”
“表姐”
“算了吧,别叫我表姐,当不起。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我还看不进眼,心情好了给点儿东西,心情不好你算什么呢?”
任琦终究是没忍住,红着的眼眶开始有泪水流出,只不过这时候根本没人会出言安慰。
而孙雪菲至始至终表情都没什么变化,语气也就像是在聊家常。
但只有钟文姝知道,她握着的这手早就颤抖不已。
盔甲向外的那一侧坚硬无比,谁也别想刺穿半分。
可内里早已是千疮百孔,溃不成军。
“我和你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离婚吧。房子是我们两人一起分的,不过到底是谁的,你我心里都清楚,三天时间收拾你的东西搬出去,三天后我就把房子还给馆里,要是搬不走你自己看着办。”
“爸妈知道该担心了,雪菲,咱们好好过日子。”
直到这个时候,男人还没死心,或者说是不愿意相信妻子真的这么无情。
钟文姝实在不知道究竟是得无耻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到底是给这男人的自信,觉得自己背叛妻子以后对方还能无怨无悔粉饰太平?
妻子的家世还是自己家无法企及的?
这真的太不要脸了!
好在,孙雪菲是清醒的。
“你确定要让我爸妈知道你做了什么?你要是想让他们知道的话,我约个日子,把我大伯和表哥也叫上,大家一起聊聊?聊什么呢?就聊聊你马上要升职这事儿吧。”
男人听懂了语气中的不明语,哑了火,走了。
任琦自然也不敢多待,早在男人起身的时候也跟着跑了。
剩下的两人都没动,就这么坐着,谁也没开口。
良久,孙雪菲松开钟文姝的手,语气中透出了疲惫:“姐走了,有空再找你。”
孙雪菲说着,不待钟文姝回话,将人抱在怀里。
钟文姝听着细微的抽泣,回抱住了眼前人。
不知过了多久,孙雪菲松开了人,揉揉钟文姝的头发,转身走了。
背影依旧挺拔,只是再没有像以往那样回头对着自己笑。
钟文姝瞧着,心里一阵阵酸涩,总觉得有什么离自己越来越远。
祖上是御厨
孙家的事儿不是秘密,毕竟孙雪菲根本没打算藏着掖着,去民政局领离婚证的时候甚至穿了一身大红的衬衫。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来结婚的,甚至还真有人上前对着孙雪菲道一声恭喜。
孙雪菲大大方方应了,还给了对方几颗糖。
娇生惯养长大女孩,从来不缺爱,也不会因为男人的三言两语就昏了头脑。
她始终清醒,知道什么才是最佳选择。
而男人注定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根本就不用孙雪菲做什么,知道这一切都孙馆长毫不留情把男人的名字从升职名单中划了下去。
至于任琦,孙雪菲到底没有把事情捅到学校,这也算是她最后的心软了。
这年头,对学生品行看得很重,要是学校知道任琦的所作所为,一个开除是免不了的。
任琦也知道,所以再见到钟文姝的时候,眼神都不敢和她对视,那模样生怕她说出什么似的。
钟文姝自然不会主动去说,这是孙雪菲的私事,再亲密的关系也得点到为止。
只是不说归不说,好脸色是不可能有的。
同班的人实在好奇这是怎么了,明明前段时间两人还约着起大早一起吃早饭,转眼就像是有仇一样。
有好奇的同学跑来问钟文姝,只是不管怎么问,后者只有一句:
“脾气不合,处不来。”
这是事实,确实处不来。
钟文姝模样乖巧,说话也带着笑,再加上又是本地人,还真挺受欢迎的。
别看这是学校,但这一届的学生年龄不一,经历不一,懂的人情世故很多。
钟文姝的态度自然也会给任琦带来点儿什么,但无非就是些性格不好、不好相处的话。
这些比起她带给孙雪菲的伤害根本不算什么。
而且人的忘性太大,没过多久就会烟消云散。
钟文姝从来都不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相反她冲动、赤诚。
固然成长了很多,但骨子里的一些东西依旧存在。
就像她当年为了关月能和关晴打起来,如今依旧可以为了孙雪菲给任琦使绊子。
只是,钟文姝的心里依旧有些说不出的烦闷感。
那天从公园离开后,孙雪菲再也没有联系过自己,甚至她去图书馆交画稿,对接的变成了另外一个编辑。
钟文姝有心问一问,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新换的编辑没有闲聊的打算,对接完工作也就走了。
心里空落落的钟文姝在图书馆大门被守门的灯爷拦住了:
“丫头,进来坐坐?”
钟文姝应声,顺势走了门卫室,接过灯爷递来的花生,扒开吃了两三个后,对笑容和蔼的灯爷问道:
“灯爷,我如果知道了一件跟朋友有关的不好的事儿,但是这个朋友还不知道,那我应不应该让她知道?”
灯爷是谁啊?看了一辈子的人,钟文姝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他就知道了大概。
灯爷抱着茶杯,喝了一口杯中茶,隔着悠悠冒气的热气,钟文姝不大能看清对方的脸,但声音清楚传到了自己的耳朵里:
“哪有什么应不应该,单看你能不能接受这件事儿带来的后果。”
“不说,后果无非就是两种。”
“一种是她一辈子都不知道,你良心难安,但她无知无觉,可是你们还能好好相处一辈子。”
“另一种是她知道了,毕竟纸里包不住火,她会怪你闭口不言,你无话反驳,日后一辈子没什么来往。”
“说了,也是两种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