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节(2 / 3)
好东西,但就是凉州的棉花还不够,如今棉被一价难求,仅有的几床棉被到了当地或是被富商们高价订走,或是直接用来送礼了,寻常人家别说摸一摸了,就连看一眼都成了奢望。但与此同时,他们又从《国子监文刊》上傅大人写的文章中得知,明年凉州的棉花种植将会扩大面积,河西走廊一带的五州都已兴建棉纺织厂,等到了明年冬日,棉被价格必定能降低,再过两年,人人便能盖得起棉被。
别人的文章,百姓们或许会质疑真假;但是凉州的傅大人,他们却从不怀疑。
傅大人弄出来的新鲜东西实在太多了,今年各地种植油菜跟冬季蔬菜便让百姓多了几项营生,更不必说朝廷已经积攒了足够多的土豆,听闻明年春上他们也能分上一些试种。虽然种子可能不多,但总算是能见到这新粮种了。百姓所在意的不过衣食住行,而傅朝瑜所作所为,皆是围绕这四个字。是以傅朝瑜在民间的声望其实是与日俱增的,只是百姓从不发声,官员们也无从得知就是了。
西北一带的百姓也没有棉被,这回纺织厂的棉被实在不多,傅朝瑜买了几条之后,只给京城的亲友们送了一些,小外甥跟两个小皇子一人一条,他自己愣是没舍得盖。
不过有了火炕,冬日也不算难熬。
西北的百姓也一样,如今家家户户都盘了炕,只要房子不被雪压塌,冬天就不会冻死人。且他们x今年都赚了钱,房顶也加固了,一些人家甚至建了新房,今年冬天倒也没出什么雪灾之类的祸事。
临近年关,各地兴建的差事渐渐也停了工,尤其在燕支山一带干活的,傅朝瑜全都召回来了。
对此,马骞还有些不满:“若是再干一个月,行宫跟祭坛都能收尾。”
傅朝瑜无语:“……若是再干一个月,人都冻坏了,行宫跟祭坛如何能顺利建好?”
马大人什么都好,就是不懂张弛有度,他自己倒是不怕冷,前些日子发着高烧都在外头指挥呢,可一般人能有他这身子骨?便是有这么好的身子,也未必有这样的精神头。
马大人自从上次被皇上当面夸了两句之后一直亢奋到现在,傅朝瑜知道他闲不住,也没准备让他闲着,马骞从张掖回来之后,又独挑大梁,被傅朝瑜弄出去巡察农事了。农闲时要准备的事情也挺多的,开沟蓄水、整理田块、修整农具……为防有惫懒之人冬日里在家猫冬什么都不干,派个冷酷无情的马骞大人下去盯着很有必要。
对此,马骞乐意之至。
又一月过去,很快便到了年关了。今年事儿不似去年棘手,傅朝瑜提前让秦嬷嬷等人准备了年礼送回去,最重要的是,杜宁跟杨毅恬的新婚贺礼也得按时送到。
这两家伙赶在年前,一前一后都成了亲。杨毅恬跟他表妹是情投意合,杜宁则是不甘不愿地娶了家里给他安排的媳妇儿。倒不是说他媳妇儿不好,只是对方自幼习武,力气比寻常男子都大,杜宁被她压得死死的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已经可以预料到成亲之后的苦难日子了。
傅朝瑜的东西踩着点送达,杨毅恬见状高兴极了,转头又给傅朝瑜送了一封信,顺便透露一下最近京城的新动向。
杜宁却收了礼却抱怨道:“我都成婚了他也不能回来。”
杜尚书一巴掌抽到他头上:“蠢货,你以为你是谁?便是圣上再婚,没有朝廷的调令傅怀瑾也一样赶不回来!”
杜宁没有见到傅朝瑜本就失望,如今还被他爹打了,又气愤又心酸,委委屈屈地道:“要是他成婚,我肯定辞官去捧场,跟傅朝瑜一块迎亲去。”
辞官?
杜尚书闻言两眼一黑,四处张望一眼,想要找个棍子抽死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看看人家杨毅恬,看看人家陈淮书,再不济看看人家出身不显的周文津跟吴之焕,哪个不是年轻人,哪个不是跟他关系还不错的,人家都已经在各自衙门里头混得游刃有余、深受上峰看重了,也就他家这个不争气的,被傅朝瑜留在了工部跟着郑尚书做事做了这么久,还这么憨。工部那么多大人扶着他,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扶不上墙。都已经快要成婚了,还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
打死算了。
杜宁见他爹拿着棍子过来了,急忙逃窜:“爹,我错了,我不辞官,我再也不会乱说了!”
久违的棍子落到身上,杜宁也终于学会了谨言慎行。
杜宁挨打这件事,傅朝瑜还是从吴之焕的书信中得知的,吴之焕幸灾乐祸地表示那顿打还挨得挺重的,到了婚礼那天,杜宁还有些行动不便,被新娘子嫌弃呢。
傅朝瑜乐不可支。
年关闲来无事,学堂的课也都结束了,傅朝瑜收好信之后便准备给几个小孩子找点事情做
三个小孩在学堂的结业考都还不错,他小外甥更是得到了安老的盛赞。安老为此特意找了傅朝瑜一趟,他觉得以五皇子的天资,留在学堂跟其他人一块儿读书有些浪费了,这小孩儿似乎过目不忘,尽管安老每次试他的时候他都装傻,但是聪慧劲跟悟性是掩不下去的。
安老也知道皇家那乱糟糟的事,猜测是傅朝瑜告诫过五皇子要藏拙,但是自家人有什么好藏得,安老隐晦地表示傅朝瑜不诚心,没把他当自己人。
傅朝瑜百口莫辩,因为他确实担心小外甥太过聪慧,被太子等人得知之后会招来横祸。
安老实在是看重五皇子的天分,怕傅朝瑜压得太过,便交代道:“我看他对史书很感兴趣,你也别压着他了,他爱看什么便看什么,凉州都是你的人,若是在凉州还要遮遮掩掩,未免活得太累。”
傅朝瑜表示受教了,他一定改正。又想起安老说自己不再收徒弟了,可见他如此关心小外甥,便试探着道:“亏得您老人家如此关心他,再没有比你更好的先生了,小五有您教导乃是他的福气,来日我定让他多孝顺孝顺您。”
安老抚了抚须,有些矜娇:“也不是谁都能孝敬我的。”
傅朝瑜觉得这事儿有戏。
安老走后,傅朝瑜直接去找了他小外甥。
小家伙似乎背着他在看书,听到脚步声之后耳朵动了动,警觉地将书给塞进了枕头里。回头看到舅舅过来,眼珠子乱转,故作镇定,又机灵又可爱,活像是一只偷腥的小猫。
周景渊挺喜欢看这些书的,但是舅舅希望他玩得高兴,若是发现他看这些,应该会担心他想太多。舅舅说想太多长不高,但是周景渊确实没想太多,他并不觉得这些东西晦涩难懂。相反,他还看得津津有味。
傅朝瑜也只当没看见那卷《汉书》,上去将人抱了起来颠了颠,问道:“最近可有看什么书?”
周景渊蹭了蹭舅舅,乖乖道:“先生在教《论语》,安老私底下会给我讲《春秋》。”
傅朝瑜没想到安老还挺迫不及待的,笑问:“听得懂吗?”
周景渊觉得自己被舅舅小看了,握拳道:“当然听得懂了。”
安老说他很聪明的。
傅朝瑜道:“行,那你回头多跟安老学一学,哄得他老人家高兴了,说不定还能收你为徒呢。”
“可之前安老不是说不收徒弟了吗?”
“事在人为嘛,安老本就喜欢你,只要努努力嘴甜一点肯定能让他为你破例的。”
周景渊眼睛忽闪忽闪,满是期待。他舅舅学问自不必说,但是舅舅每日太忙了,只能晚上抽出一点时间来问问他的功课,而且舅舅不会同他说什么太深奥的东西,唯恐揠苗助长。可安老不一样,安老教他的时候,天南海北、古往今来、天文地理无不评说,包括本朝之事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