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1 / 2)
没想到,这一次却栽在了巡警手上。对于这些盗窃案,陈明杰供认不讳。
但警方的关注点则在他使用的那张银行卡上,经查,那张银行卡是4月15日发现的被害人付大伟的。在陈明杰的身上同时发现了付大伟的存折。
警方高度怀疑陈明杰就是导致付大伟死亡的元凶,他的指纹也与现场遗留的指纹吻合。
陈明杰被迅速移交给了付大伟死亡案的专案组。面对警方的审讯,陈明杰却高呼冤枉,坚称当天只是入室盗窃,并没有杀人,甚至没有与被害人发生冲突。
他交代,白天他就踩好了点,知道付大伟晚上一般不在家。4月1日晚上,他用自制的万能钥匙打开了房门,进入付大伟的房间,刚打开灯就看到一个女人躺在床上。他原本已经准备放弃这次行窃,可床上的女人对他的出现并没有任何反应。
历来奉行“贼不走空”原则的陈明杰便小心翼翼地翻动着房间里的物品,找到了付大伟的银行卡和存折,同时还找到了一个记录着密码的笔记本。
“上坟烧报纸,你糊弄鬼呢?”对于陈明杰的交代,警方并不认可。
第一,在那个记录着账户密码的笔记本上,警方并没有勘察到付大伟的痕迹,笔记本是否真的属于付大伟,无法核实。
第二,法医认为付大伟身上的伤痕很可能是胁迫伤,即在加害人试图从付大伟的口中获取相关密码时留下的。
第三,法医在对付大伟的衣服进行勘验的时候,在其胸口的位置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物体,怀疑是某种液体干涸后留下的痕迹。精斑预实验则显示为阳性,进一步的实验分析证实,精斑是陈明杰留下来的。
第四,在付大伟的手中发现了一根带毛囊的毛发,坚硬卷曲,法医推断是阴毛,dna鉴定与陈明杰的吻合。
面对这种高科技证据,陈明杰终于吞吞吐吐地交代,在他找完财物后,见到女人还是没有反应,就产生了邪恶的想法。但他是个“盗亦有道”的贼,知道要是强奸的话可能惹下大麻烦,就对着女人的身体自慰了一番,过程中,他用女人的手握住了自己的那玩意儿。
但对于对付大伟进行了殴打这件事,他依然坚决否认,坚称自己看到女人的时候她身上就有伤,还有呼吸,并没有死。
但很不幸,他的指纹留在了现场,甚至留在了付大伟的衣服上。他自己也承认到过现场,与付大伟发生了肢体接触,至于他供称没有对被害人进行殴打,警方无法核实,他自己也不能提供确切证据。
这个案子可以说证据确凿。
检察院在对该案进行了复核后,依照程序提起了公诉。
该案再次被法庭指派给了我们代理。
对于屡次让公诉机关在法庭上下不来台的我们来说,法庭并没有回避,而是持续派给我们案子,虽让我受宠若惊,更多的则是惶恐,谁知道法院打的什么主意,会不会是想和公诉机关一起来压压我们的气焰呢?
“小明哥你真的想太多了。”张静对我的想法不置可否,“虽然说公检法不分家,不过呢,法院和检察院也不是铁板一块。检察院是誓要给被告人定罪,法院要的是查明真相,冤假错案这种事,他们可承担不起,万一将来追责就麻烦了。
“所以呢,一个愿意参与调查又总能挖掘出一些东西的律师,其实法院一点都不反感,反而很喜欢。法院讨厌的是那些看似正义实则胡搅蛮缠、无理取闹、罔顾事实的所谓死磕派。我要那个,草莓味的。”
张静说着,跳着脚让老罗去给她买冰淇淋了。
然而,困扰我的还有另外一个问题,陈明杰当时在at机上的操作并不是取款,而是存款。
对此,他对警方的解释则是,他就是要存钱,就是要存到这张卡里,因为他想使用这张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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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老罗仔细研究了一下法院提供的材料,没能从中寻找到有价值的线索后,便决定去会见一下当事人。
看守所的会见室里,陈明杰缩在椅子里,双手拢在袖子中,一双眼睛眯缝着,尽管头部一动不动,但他的目光却没有一刻是停留在某个固定的位置的,甚至从来不会正视任何东西。
就连看向我们的时候,用得最多的也是余光。
他的左右脸颊各有一片淤青,形成了完美的对称。
“他们打你了?”老罗愣了一下问道,语气中难以掩饰地带着些兴奋。假如陈明杰真的遭到了警方的殴打,那就涉嫌刑讯逼供,常规上来讲,这案子可就大有文章可做了。
“没有。”陈明杰摇了摇头,“同号的人打的。”
“打得也太对称了点。”老罗皱了皱眉,“说说吧,你到底都干了什么?”
“简律师,罗律师,你们可一定要救救我啊!”没想到,陈明杰“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真没杀人啊!”
“大老爷们儿,哭个毛啊!”老罗忍不住骂道,一脸的不耐烦,“你说说你都干过啥事就完了。”
陈明杰好不容易止住了哭声,一五一十地交代了自己做过的事,包括对着被害人自慰这件难以启齿的事情。从其交代的内容来看,和他向警方供述的内容基本一致。
同样,他坚决否认自己对被害人进行了殴打和杀害。
听完陈明杰的交代,老罗忍不住说道:“你口味真独特!”
“我哪知道他是男人啊,条子告诉我的时候,我差点恶心死。”陈明杰苦着脸说。
“你说你早就踩好点了,那你不知道他家里还有别人吗?”我盯着陈明杰的眼睛问。
“我是真不知道啊。”陈明杰看着我说,“我一直就看到他家里一个人啊。那天晚上突然看到多了一个人,差点吓死我。”
“那人当时还有呼吸?”
“有啊。”陈明杰不解地看了看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问。
“你进屋就先开的灯,是吗?”
“哪敢啊。”陈明杰摇了摇头,“进屋我先等了一会儿,先开的手电,然后才开的灯。”
“你从什么地方找到的银行卡还有那个写着密码的笔记本?”
“就在床头柜里,都放一起了。”陈明杰眼中的怀疑越来越浓,终于忍不住问道,“简律师,你问这些干吗?”
“你别管,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我摆了摆手,“你有没有脱被害人的衣服?”
“没有。”陈明杰摇头。
“被害人反抗了吗?”
“没有。”
“你是先找到的钱,还是先做了那事?”
“先找到的钱啊。”陈明杰不服气地看着我,“简律师,我虽然是个贼,但我不是色狼啊!”
“你选择这一家,是因为知道晚上这家没人,对吗?”
“一方面。”陈明杰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另一方面是因为这家的锁比较旧,好开。”
“你不差钱,为什么还要偷东西呢?”
“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所以,你到被害人家里偷东西,也是考虑到这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出了事,也不会被重判,是不是?”
陈明杰明显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你脸上的伤,是你自己弄的吧?至少有一块是!”我肯定地说道。
陈明杰的表情僵了一下,我追问道:“你有强迫症,对吗?”
“对。”陈明杰一下子垮了下去,带着哀求地看着我,“简律师,能为我保密吗?他们会把我当神经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