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2 / 3)
他杀人啊。实话实说,我这个人是讲原则的,办事光有魄力不行,小说里不还总说铁汉柔情呢吗?我呀就想看看,他有没有柔情的那一面。”
“行了,我们对你那套没兴趣。”侦查员不耐烦地打断他,“把秦枫的联系方式给我们。”
警方找到秦枫的时候,这个高大威猛的汉子穿着一身白色的厨师服,正推着三轮车在路边卖鸡蛋饼。对于警察的到来,他竟没有丝毫的怀疑,直到侦查员将他按倒在地的时候,他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经过技术部门的统一认定,证实案发现场丢弃的凶器上遗留的正是秦枫的指纹。
在警方的审讯下,秦枫也痛快地交代,当天他确实按照“发哥”的交代去找被害人讨债,也随身携带了那把刀。但是对于杀人一事,秦枫却一口否认。
“谁还没点同情心啊?”审讯室里,秦枫说了和“发哥”一样的话,“我一看到她那样儿,都不忍心开口要钱了。可我要是不要钱,我就挣不着钱,她要养家,我也得养家。”
“所以,你对被害人做了什么?”侦查员问。
“我给发哥打了电话,问他这事该怎么办。发哥说,让我自己看着办。”秦枫说,“这意思不就是让我杀人吗?那我能干吗?先不说那姑娘都那么惨了,我杀了她,孩子怎么办?我给他们娘儿俩留了五百块钱就走了。我也明白了,自己压根儿不适合混这行,回去不就摆摊去了嘛。”
“撒谎!”侦查员猛地一拍桌子,“凶器你怎么解释?那上面的指纹你怎么解释?”
“我走的时候随手就把刀扔了啊。”秦枫说。
“秦枫,我劝你老实交代,我们的政策你也清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侦查员说,“对于你过去做的事,我们也都已经掌握了。你本来有个大好的前途,就因为跟人打架斗殴,把人打成了轻伤才被单位开除的。你是有前科的人,你现在交代,法院在判的时候还会考虑到你认罪态度良好。你也知道,我们已经掌握了充足的证据,你的口供并不重要,只是对你认罪态度的考量。”
“警官,我真的没有杀人啊!”七尺男儿,在这一刻却流下了委屈的泪水。
秦枫的“拒不交代”并不影响本案的侦破和审理,检察院很快便对此案进行了公诉。准备用指纹和两名证人的间接证词将他打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假如罗副检察长还在位的话,检察院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起诉秦枫,至少要再搞一个诉前预审。可惜,几个月前,罗副检察长正式退休了,而他提出的诉前预审制度却终究没有能够形成惯例。
这也怪不得他,这项制度实施起来太过麻烦,毕竟很多刑事案件在正式起诉前,律师能介入的工作太少了。
老头退休的时候一直对这件事颇有怨念,因为真和他搞过诉前预审的就只有我和老罗,而每次,他都被我们收拾得服服帖帖,只能每天晚上在棋盘上杀得老罗丢盔弃甲,找回一点尊严。
“小王八犊子,叫你坑我!”据说,罗副检察长每落一子,都要大骂一句。
那个大雪纷飞的日子,我和老罗就在这个即将离开审判岗位的老法官的请求下成了被告人秦枫的辩护人。
“您怎么知道秦枫就是无罪的呢?”我眼睁睁地看着老罗“啪”的一下在协议上盖了章,连阻止的机会都不给我,无奈地看向了老法官。
“你们去查查他的过往经历就知道了。”老法官说,“我也不敢百分之百保证他就不是凶手,但是总觉得不像,我见过的凶手多了,他没有那种特殊的气场。”
“法官啊,您也知道这案子是冤案,秦枫拒不认罪,单凭指纹和两个证人的证词证言,法院也不好判有罪吧?”老罗这时候才想起这个问题。
“你们不明白。”老法官耐心地解释道,“这案子的影响太大了,检察院新上任的检察长和我们院里通了气,要办成铁案。证据也不能说是不充分,其实就在一念之间。关键是秦枫无法提供有力的证据帮自己脱罪。审委会实际上早就拟好了判决结果,我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太有限了。”
“我们能做什么?”老罗神情异常严肃地说道。
“去找到更多的证据,说服审委会改变立场。如果能找到真凶,那就更好了。”老法官说,“要不然的话,这个案子恐怕就要走申诉的程序了,十年?二十年?被告人有多长时间能等啊?”
“如果……”我犹豫了一下,“如果我们也输了呢?”
“那就证明,我的判断是错的,我的确到了该退休的年纪了。”老法官怅然说道。
在我和老罗的律师生涯中,这是第一次接到法官的请求,为被告人作无罪辩护。
对于我们来说,这是莫大的荣幸,同时也有莫大的压力。我们都很清楚,找到真凶,秦枫还有无罪的希望,找不到真凶,那他就只能是那个凶手了。命案必破的大环境下,这是一个注定的结果。
“想来想去,也只有你们代理这个案子最合适了。你们过往办的那几个案子,都非常干净漂亮。而且,也只有你们,才能让那丫头心甘情愿出力帮忙。”
临走时,老法官呵呵笑道。
送走了老法官,初步研究了案件卷宗后,我和老罗并没有急着去见当事人秦枫,我们需要掌握更多的线索,借此判断秦枫在对我们进行叙述的时候有没有隐瞒。
我们的第一站就是案发现场的棚户区。
在老罗的印象里,居住在这个地方的人可以用一个词来概括——无业游民。这些人没有正当的职业,过着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更不会去关心身边人的死活。所以,当他看到案发现场外摆放着的白色菊花时,忍不住愣了一下。
“社会抛弃了他们,如果他们自己再不抱团,你说,得怎么活下去啊?”我苦笑了一下,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了棚户区。
“作孽啊。”那个向警方提供了重要线索的邻居听闻我们想了解一下案情的请求,叹了口气,“才那么大点的孩子,招谁惹谁了?那个杀人犯咋就下得去手呢?简直畜生不如啊!”
“你看看,确认那天和被害人吵架的是他吗?”我无话可说,只好硬着头皮拿出了秦枫的照片。当然,我可没敢说我们是为秦枫辩护的。
“错不了。”证人点了点头,“化成灰我都认得。那天吵得叫一个凶哦,那刀啊,都指到人鼻尖上了。你说一个大男人,哪能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干出这事来?!”
“你看到他杀人了?”老罗问。
“那倒没有。”证人说,“不是他还能是谁啊?警察不都说了,刀是他带来的。”
我沉默地点了点头,收起了照片说:“谢谢你了。”
“啥时候能枪毙?”证人突然问。
“嗯?”我愣了一下,摇了摇头,“说不好。”
“哎,到时候可得告诉我们一声。这丫头孤苦伶仃的一个人,总得有个人告诉她这个信儿啊,要不然走得都不安心啊。”证人叹息着说。
“放心,真到那天,我亲自来告诉她!”老罗俯下身,把几朵歪倒的白花扶正,神情肃穆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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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灰心,至少,这个证人的证词并不能直接作为定罪依据。”老罗紧握着方向盘,吁了口气,“再加把劲儿,我们一定能找到更多的证据。”
他调整了一下后视镜,对镜子里的自己展露了一个笑容,用力握了握拳头:“加油,罗杰!加油,简明!你们是最棒的,你们一定能行!”
“神经!”我翻了个白眼。
“心灵鸡汤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