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1 / 2)
我也没有退远,借着小彩灯闪烁的微光打量狗子,不敢用手机灯光去照,怕刺激到对方。
大狗吃得快且安静,有种贵族进餐的既视感。
不过我怎么觉得,它好像比照片上看到的大一点?而且样貌也有差别,是眼神更锐利么?颜色好像也更纯。
莫名的对这只捷克狼犬有一种安心感,独居女性要是有一条大狗陪伴,的确会安全感暴增。
“阿姿~去不去泡澡?再泡一次,泡够本。”
不远处传来欧阳菁的声音,我又退了好几米,这才回应,“在这呢,等我。”
“你一个人在边上干什么,连个照明路灯都没有。”
“哦,老板娘家的……”
狗字还没说出口,我回头一看,已经吃完第二盘的狗消失了,悄无声息的,一点都没有惊动到我。
如果不是地上的空盘提醒着我,面对空无一狗的围墙边缘,我肯定会觉得自己在梦游。
走上前将盘子收了,我小跑着和欧阳菁她俩汇合。
免费蹭一次温泉不容易,所以我们三个晚上又去泡,一直搞到晚上十点钟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汤池。
草坪上的篝火晚会也结束,大家都散场了,零星还有几个人邀约着去棋牌室玩玩。
去淋浴间冲洗一番,顺便洗了头,吹干后,我戴上眼镜,拿着自己的包,准备回到一楼的109单间。
“你一个人怕不怕?要不今晚和我俩一块睡双人间吧。把两张床凑一起就行。”
柳眉拉着我的胳膊,关切地询问。
将蒙上雾气的眼镜片用衣摆擦干净,重新戴上以后,眼前的女人明晰起来,我笑道:“不怕的,明早一起邀早餐。”
欧阳菁看着手机,说:“餐厅明早是七点开餐,一直到九点。”
柳眉:“我们八点在餐厅门口集合?”
商量着就把明天吃早饭的事情给敲定,目送她俩坐上电梯,我一个人朝着最里面的109走去。
刷卡进门,插上卡片反锁,一气呵成地完成这些步骤。打开卫生间的通风口,晾晒自己的泳衣,我摘了眼镜对着镜子护肤。
五分钟后走出卫生间,我就没有再戴眼镜。
我模糊地看着始终闭合的窗帘,并不想再次打开,但却有点对未知的好奇,我走向落地窗。
手指捻起窗帘,我掀开一条缝隙往外看,窗户倒映出房内的灯光,隐约还有我的模样。
远处的围墙边只有微弱闪烁的小彩灯,起不到照亮的作用。就这么盯着外面的木墙看,挺渗人的,有种不知道漆黑的围墙外面会爬进来什么的不安感。
将窗帘放下,我倒回床铺上,也不想开电视,就播放着手机看短视频。
“小美一个人走在楼道里,有什么滴在了她的脸上,她……”
视频切换到一个恐怖片解说,虽说我不是很胆小,但也不想现在给自己增加压力。
飞快将屏幕一划,声音中断,立即变成欢快地哄婴儿的视频。
按照我的喜好推送来的视频,大部分都是萌宠和可爱的孩子,还有一些吃播、零食和生活用品。
已经一月底,二月就要过年,这次的年假会有十天。市里虽说有高铁,但老家的镇上是没有的,不过城乡的巴士很多,买票并不困难。
最近一直在刷过年的年货,个人页面也来了好多年货广告,我挑挑拣拣选了一些加入购物车。
偶尔切换频道,和群里的柳眉她俩聊几句。正好妈妈的视频电话打来,我接起。
聊了半个多小时,看着她和爸爸瘫在沙发上泡脚,这日子别提多惬意。
妈妈话里话外都在说自己快退休了,让我赶紧找对象,这样她还能帮忙带孩子。
单手揉着鼻梁,我冷静地反驳,“我看你是自己无聊,才安排我生孩子。你要是怕退休了没事做,我给你找个老年大学,到时候你争取拿个优秀学生奖状。”
[……]
如此贴心的安排遭到了妈妈的嫌弃,旁边的爸爸倒是觉得很不错,说我可以给他预约一个老年大学。
妈妈当即就对着爸爸开火,说他是不是想去老年大学找艳遇。这么多年还会吃醋吵闹,我看得也是津津有味。
“咚——”
忽的,窗外响起短促的声音,像是什么撞击在窗户上。
“我窗户好像在响,我先挂了。”
挂了视频,我将页面切换到前台号码上,起身走到窗前。如果有什么异常,我会马上打电话。
没有打开窗户的锁扣,我拨开窗帘,在室内光亮室外黑暗的情况下,我看到一双绿光划过眼前。
看走眼了?
将窗帘拨开更多,这次我看完整了,窗外站着老板娘家的捷克狼犬,那绿光是它的眼睛。
它无声无息地注视着我,刚刚撞击窗户的声音,应该就是它发出来的。
如果不故意碰窗户,我应该不会发现它在外面。
隔着落地窗观察它,我甚至返回床头柜拿起眼镜戴上,这次很仔细地看清楚了。
这条大型犬在我面前慢慢地趴了下来,两条前肢交叠在一起,像是一个优雅坐下的绅士。
大狗浑身的皮毛是烟灰色的,色泽纯粹,一丝杂色毛都没有。两只毛茸茸的耳朵竖立,虹膜是绚烂的金色,缩成圆点的瞳孔黑而深邃。
它的爪子收敛着,但能看出很锋利,大大的尾巴在身后小弧度地轻扫。
因为始终抿着嘴,没有对我裂开嘴筒子,我看不到它的牙有多尖锐。
和它短暂地接触中,我一次都没有听到过它的叫声,不管是人的话很少,还是动物的话很少,都会给人神秘感。
手机震动,妈妈发来信息问我怎么回事,我回复说老板娘家的狗来串门,然后又继续看向窗外。
它又是自己偷溜出来的么?
大狗对着我翻滚半圈,露出它的腹部,我看到了灰色之外的颜色——红色。
它的腹部和右边的后腿有伤。
我想着要不要去找前台说一说,或许是看到我准备打电话,它居然对着我摇了摇头。
我略微睁大眼,是错觉,还是巧合?
总有一种这只哑巴狗狗能和我交流的感觉,想了几秒,我对着它做了个起立的手势。
像是想让我放心,也表达出自己的无害,狗顺着我的手而起身,下垂的尾巴又示好地摆动。
总不能是大灰狼诱骗小红帽的把戏吧?狗还有这狡诈的想法?
暗笑自己看多了小说,我的手落在锁扣上,“啪嗒”,清脆一声响,我打开了落地窗的小门。
聪慧的狗立即走向门这边,我将它请进屋了。
狗的身上没有异味,皮毛看着也整洁,我忍不住在它走过我身边时摸了摸它的背毛。
大狗停顿,昂起头看向我。它并不抗拒抚摸,但好像也不喜欢被人摸?
居然有狗狗不喜欢被人摸?不爽吗?
我在它沉静的目光中感到一丝心虚,感觉自己像是什么占它便宜的流氓。
“我让你进屋,你给我摸摸不行么。”将心头的胆怯压下,我故作镇定地说。
“……”狗连汪都不汪一声。
克制自己不摸,我蹲下,拍拍床尾后面的地方,“来,乖,你坐在这里,我看看你的伤。”
狗一声不吭,也不龇牙流口水,它顺从地走到床尾,然后再次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