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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职报告,上司下巴都要掉下来,问,苏,你是不是对我,或者对公司,有什么不满意?最近的工作强度是不小,有要求你可以提……
她摇摇头:陈总,是我自己的原因。我家里出了点事,必须回去照顾一段时间。
上司叹气,签字。盘算着要再招一个她这样的中层得花多少时间和钱。
离职手续办下来要十五个工作日,她想等到离职手续办完就离开这个城市,走得越远越好。
房子退了租,交了一笔违约金。里面东西能搬走的搬走,搬不走的就留给房东。房东喜笑颜开,从没遇上过这么爽快好说话的租客。拖着几个箱子,她找了一家日租的酒店式公寓。这种公寓通常都位于市里b较繁华的区域,便于年轻人灯红酒绿之后,就近找个地方歇息或是继续挥霍荷尔蒙。
电话卡办了停机。从手机里掏出来,掰断,扔掉。
奇怪,从决定离开沈辰开始,她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曾经那些酸涩难当的复杂情绪,好像一瞬间都被掏空了。只在心里撕开一个空空的大洞,不知道能用些什么来填满。
她有一笔不少的积蓄,哪怕是失业一年也都足够维持她的生活。所以短时间内,她没有挣钱的yuwang,没有重新开始一段生活的yuwang。她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好好睡一觉,因为她觉得太疲惫了。身心俱疲。
可是连睡觉这么容易的事,她都做不到了。
她发现到了晚上,她就大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迟迟不敢闭眼。阖上眼皮就好像回到小时候,继父那些带着器官,不堪入耳的辱骂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她捂住耳朵,没有用。那些词句在她的脑海里左右回荡。烂货,下贱,你梳头是要g引谁?你怎么不去si?
买瓶酒喝下去,没有用。吐出来,仍然睡不着。
她去医院,告诉医生她失眠。医生开了地西泮,告诉她,普通人吃这个b较安全,强度b较小。吃下去,并没有用。还是睁着眼在折磨中熬过一宿。
她再去找医生。大夫,我长期失眠。
医生将信将疑看着她:多久了?
一年了。
医生给她开了阿普唑仑。这一次终于有了效果。尽管还是会做噩梦。
梦里都是沈辰和林妲的脸,身t纠缠在一起。林妲白得刺眼,在黑se的床单上扭动喘息。她在门口,想ch0u身离开,脚却挪不动一步。他扭过头看她,仍是淡漠的神情,就好像她未曾存在,是一团透明空气。
醒来,x口刺疼yu裂。像从刺骨的冰海里挣扎着浮上水面,大口大口地喘,却断难逃脱。下一晚,又被投进绝望深渊。
被这样的梦连着折磨了几个晚上,苏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小时候继父曾经问过她怎么不去si,那时她不曾想过这个问题,但现在再这么下去,她自己也真该考虑了。阿普唑仑口服8片以上就会有生命危险,她怕自己哪天一冲动就去尝试。
她怕这样si,太不t面。独身nv子为情自杀,孤零零躺在酒吧夜店楼上的小房间,昏迷后的呕吐物呛得满地都是,还得被人指指点点。
太不t面。
要是从来没有认识过他就好了。
从来没有见过他就好了。
……
沈辰是在苏告诉他出差三天后发现事情不对劲的。她后面没再给他发信息打电话,他起初以为是她忙,没放在心上,也没过问。
结果一次饭局遇到她的上司陈总,陈总唉声叹气:哎呀现在的年轻人啊,不好伺候啊……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说走就走,缓冲时间都不给我留一点……
他和陈总是老相识,端起酒来劝:“什么事啊,让您这么着急上火?”
“嗨,可说呢。我那个部门经理啊,前两天辞职啦。说走就走。老沈,别不是被你们公司挖走了吧?”
“部门经理?你说的是?……”
“小苏啊,还能是谁。你说现在这些年轻人一个个都在想什么?”
沈辰愕然。
给苏打电话,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已停机。
微信语音拨过去,没有人接听。
“她什么时候离职的?”他问陈总。
“也就,大前天吧。”陈总掰着指头算了算,“你们公司有没有经验差不多的,借我一个来用用。这两天忙项目呢,头都他妈大了。”
“离职手续办完了么?”他追问。
“没有啊。哪那么快。人力在走流程呢,还得算算工资和未发奖金什么的。”
“老陈,我借个人给你。她来办离职手续的时候你通知我一声行么?”
“你小子,是真要挖她?”陈总说,“人家离职的时候可是跟我说了,家里有事。你这未必能挖过去啊。”
“你到时候看见她,给我打电话就行。”
“好吧好吧。那你给我的人……?”
“周一去你那儿报到。”
沈辰开车去她的公寓,敲门。开门的是个陌生nv人,身后跟着个小男孩:“你找谁?”
“请问,苏是住这儿吗?”
“谁啊?不认识。”那nv人转身关门,被他一手拦住:“不好意思,那请问您有没有房东的电话?”
房东接了电话。哦,您说苏是吧。那个小姑娘,上周她退租了呀。联系方式?不好意思,我这里没有。去哪了?拜托,我怎么可能知道?
苏是在一个周一的早晨接到公司hr电话的。hr通知她手续都已办妥,让她来拿离职报告。约了时间,上午10点半。
她起床,打开热水,洗澡。镜子里的nv人瘦脱了形,看上去人不人鬼不鬼,用很浓的妆才勉强遮掩住青灰面se。
她不记得自己上一顿吃饭是什么时候,吃了什么。这些天靠着阿普唑仑,浑浑噩噩,半梦半醒。
然而今天是要去公司,她下楼买了大杯咖啡,灌进胃里,感觉整个人稍微jg神一些。
走在公司的长廊,见到一些之前的同事。有关系b较好的,想关心地多问她几句,都被她婉拒,也听到有人窃窃私语地议论,议论她是出了什么事,没几天就变成现在这样子。但是他们怎么想,又有什么关系?
反正也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
甚至,告别这个行业。
她去取了离职报告。hr总监是个面相亲切的中年nvx,没有多问什么,给她交待了所有的安排,应发工资、奖金结算、社保转移等等。
她看苏的目光带着同情。苏低下头,拿起那个装着所有资料的大文件袋,谢过她,离开。
然而走出hr办公室,突然远远看见沈辰和秘书从走廊一头的拐角快步走过来。
他一眼也看见了她,喊道:“苏!”
苏拔腿就跑。
沈辰显然不可能b她了解自己公司的结构。她听见他在后面追,但办公室走廊七拐八弯,有的部门还是连通的。她抄了条近路跑到紧急疏散通道,从楼梯冲下去。楼道里回荡着她的脚步声,咚咚咚咚,回音像是无数个人在追她。
跑到二楼,脚一滑重重摔倒在平台,膝盖和胳膊肘都蹭破了,流出血。爬起来继续跑。没有从一楼的大门出去,直接跑到地下停车场。
停车场连通着地铁站。
她冲进去。工作人员一脸吃惊地看着这个nv人。披头散发,大口喘息着,袖口还沾着血迹。
“小姐,您没事吧?”
苏朝他笑笑:“没事。着急赶地铁,摔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