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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
带着腥气的恶风从他面前刮过去,血淋淋的惨烈尸脸倒吊摇晃,陡然停在他的面前。
从鼻尖到鼻尖,距离不超过20公分。
按正常经验,现在的监控器里应该满是要冲破收音阈值的尖叫声了。最近距离下,吸光隔板内的工作人员已经熟练地捂住耳朵。然后他们等了十秒,耳边安静。
又过去五秒。
站在房间里,被射灯描摹得身影单薄的青年慢慢皱起眉,这样长的等待终于让他耐心告罄,他望着射灯下倒掉着的那个明显是工作人员扮演的“死尸”,声音清冷平静。
“有事吗。”
死尸:“……”
宋与:“……”
死尸:“……”
死尸怀疑自己再不说话,这个倒着看也很漂亮很危险的青年可能就要动手了。他张了张自己的骷髅嘴:“没……”
宋与移开视线,落向被“死尸”挡住的黑暗,然后他没什么表情地转回来:“往前走?”
被当成x德地图的“死尸”内牛满面:“往右。”
青年点头,绕开他:“谢谢。”
死尸:“……”现在的神经病都这么有礼貌的吗。
隔壁。
监控屏幕前,黎也身旁那个副导演捂着肚子,一副要笑得背过气去的架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人才啊!必须、必须招进节目组,没他我不录了!”
他旁边另一个副导演面无表情:“那就别录了,省下的那份工资给我。”
“老刘,做人可不能这样啊,这孩子多独特?”
总导演本来已经被前面几个尖叫麻木了,此时也来了点兴趣,他支着额头看显示屏:“确实挺独特的……黎也。”
“?”
监视屏幕的最边上,只差把“现场摸鱼”四个字写在身上的男人掀起困懒的眼皮。
总导演问:“领他过来的路上,你没给他‘剧透’吧。”
黎也哼出声轻笑:“您这是在质疑我的职业道德水准?”
总导演放心地点点头,转回去。他身旁那个副导演一边看着监控器里宋与的表现,一边皱着眉对总导演说:“这种艺人变数太大,进组以后恐怕不好调配。”
总导演:“有变数好,这种变数才是现在的观众想在剧本里看见的。只要我们把控得住,那就是一台好戏。”
听出总导演的欣赏,副导演不再异议了。
总导演又看了会儿,越看越欣赏,然后他想起什么,回头看向长桌尽头:“黎也,这个小艺人和你有仇?”
“……”
黎也停了下,掀起眼帘。
这话问得突然,夹在两人中间的两个副导演同时僵住,回过神表情复杂地对视,各自无奈。他们这导演哪都好,就一点,人从国外回来的,最不懂国人交往间的“委婉”俩字怎么写,回回都是心直口快。好在确实有能让他心直口快的资本背景在。
此时房间里工作人员也各自放轻手里的事情,表面忙碌,实际上全都竖着耳朵等答案。
然后他们就听见,黎也语气随意,“有。”
总导演露出遗憾。
黎也那边的副导演有点不忍心,想说什么,却被身旁那人懒洋洋的声音抢了先:“所以,您就放心招他进来。”
“嗯?”三人意外回头。
“招进来,”黎也笑起来,“让我好好‘玩’他。”
“……”
副导演这下更不忍心了。
重重“险阻”被监控器里的青年走得如履平地,宋与终于来到最后一环问答面试的房间。房间不大,中间只有一把椅子,看起来像个审讯室,却是这场面试的唯一重点,前面都是铺垫。
走到这儿的基本已经把应该说什么应该做什么全忘了,满脑子只有“放我出去”,导演组就需要最真实的反应,问答环节也从这展开。
宋与坐进椅子里。
他对面是一面玻璃墙,墙后四个立牌,大概各自代表一位面试官,其中某个立牌亮起的时候,就会有个声音冒出来提问——配上房间里的灯光效果,整体气氛非常阴间。
前面问题还算基本,也正常,后面转向诡异,逐渐出现类似“你是否有家族遗传病史”“是否有心脏病病史”之类奇奇怪怪的问题。
考虑到这一路过来的经历,宋与不觉得他们的提问不必要,只是觉得有点晚——有心脏病史之类的,应该到这个房间之前就被送走了。
导演组明显从各方面探查了候选者对节目的接受底线,提问速度逐渐减缓,直到最后,四个立牌都久久暗着。
宋与想克制,却克制不住,他的目光落向从头到尾没亮过的、最右边那个立牌。然后他垂下眼。
“最后一个问题。”
声音突然在空荡的房间内响起,宋与的眼睛一亮,条件反射地要抬头,只是一秒就黯下去。
不是他的声音。
宋与抬头,视野里第四个立牌果然还是暗着的,亮起的是最左边的第一个。他听见对方好像刷啦啦地翻着什么资料或者记录,随意问:“在节目中,你能接受什么程度的裸露。”
不管是导演组还是工作人员,显然都不把这个问题当什么能卡人的问题,只是作为确定。
甚至包括之前面试过的吓得半死的艺人们,听到最后一问,还有强作玩笑的男艺人说:“只要最后能给我留个裤衩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