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奸臣白月光 第70节(1 / 2)
昏曳烛光拉长,照在灰墙上,玉琳琅的视线与萧淮止的交递,二人目色极冷地睨向对方,丝毫不让。
萧淮止眉峰在烛光下轻动,玉琳琅便牵起玉姝的手,同她平静地睇了眼神,示意她先回去。
玉姝在里头理了理情绪,掸了裙裾,这才挪步不舍地离开牢门。
啪嗒锁声回荡,链子晃擦过铁柱。
烛火摇曳勾映着地面的一对影子,萧淮止攥着她的腕骨往前走,微茫的焰光追不上他,神色藏于晦暗里,而总是慢他一步的玉姝,也在此刻一敛眼底悲伤情绪。
走过来时之路,行至玄门前,外面大片天光泻入。
玉姝眨了眨被晃过的眼睛,与他一并走出了玄门,倏地,男人颀长的身姿挡在了她身前,长指将她拂至帽檐的面纱扯下,盖住了她的面容,这才撤开与她继续往前走。
他一向有要将她圈为私有物的兽—性,旁人不能觊觎,也不能瞧她一眼。
玉姝螓首微垂地跟着他,密睫扑簌盖住眼底,也一并在敛着她拙劣的心思。
待行至马车前,二人忽而顿足。
萧淮止看向她,分明不语,却还是能从他的目光中透出意味。
“你好似与你长姐在一起时,会变得不太一样。”
心似凝滞了一拍。
稍缓,她抬首,与他隔着这层软面薄纱相望,刚哭过的嗓音轻柔柔的,带着一丝哑,“将军,可以教我御马之术吗?”
萧淮止眉头一皱,似在透过晨间几缕清风,与她微拂的面纱,要窥探出她藏着的到底是何心思。
少顷,他眼神动了,瞥向一侧手握缰辔静待着的温栋梁,“你与他一并御车回去。”
温栋梁高壮的身形一滞,眼神讷了下,但瞥见主公的神色,立即躬身领命,交了缰辔,退身,别扭地坐上马车前室。
他修长分明的指间攥着深色缰辔,冷峻的容颜稍抬锋利下颌,示意她上去。
玉姝忍着心中几丝惧意,摸上马鞍,绣鞋轻轻碰了下马镫,单薄身形摇摇晃晃地始终不敢够上去。
他静静地看着她谨小慎微的模样,也只看了几息,便压着眉眼,长腿迈前几步,大掌掐住了她软绵腰肢,另一只扶着马鞍的手骤然往下,托了一把她的臋,将她往马鞍上颠。
玉姝双腿无力地踞坐马背,身形难以找到平衡支点,随着骏马轻鸣而晃动。
“腿夹紧,背打直!”
萧淮止牵着缰辔,眉目冷肃道。
玉姝拧紧了眉,一点点地依着他的话去控制身体,但只能维持片刻,她双手紧紧攥着马鞍,难抵这般悬空的惧意。
她遽而想起幼时似乎也曾在高空中摔落,瞎了眼睛。
眼前轻微一阵恍惚,还未缓和过来,身后骤地抵上一道强力,一双修劲的手臂从她腰间圈了过来,攥紧了马缰。
他的气息流入面纱里,烫着她僵硬的背,与颈侧。
“背挺直些。”
一道指力按住了她的脊骨,使得玉姝背身一麻,往前挺直。
“双腿力挟马腹。”
他从善如流地引导。
玉姝努力去学,却还是不得要领,直到他在耳颈间落下一句:
“你知道该如何做的。”
作者有话说:
知道真相前,先让萧2感受一下老婆的忽冷忽热,然后自己也进入患得患失。
今日更新已完成!?
◎你可愿,随孤前往?◎
【052】。
马缰握在了玉姝手中, 深棕皮绳印在她白白嫩嫩的掌心里,压出一片红。
身后之人的气息抵着她,待骏马由她掌握几分后, 萧淮止渐渐放了锢在她腰侧的手。
纱帷擦过他青筋分明的手背, 行路间,几缕细风翻过袍角。
二人共乘驶出了这条夹道。
但到底出了夹道, 外面是喧哗热闹, 人群纷纷的街市。玉姝攥着马缰, 小臂微顿,她动作极微地侧了下头, 萧淮止低眸看着她帷帽下的小脑袋,似透过这些都能瞧见她那双如水眸子里露着踯躅、为难。
默了默, 萧淮止往前倾了稍许,“怕了?”
玉姝睫羽微微翕动, 瓮声答:“不是怕, 是外头人太多, 将军会被人非议。”
倒是为他着想了。
萧淮止暗了几分神色,声音仍旧冷着几度:“怕孤被人非议, 那,玉娘子你呢?”
这话好似戳中了她的痛点, 玉姝淡声一笑,“我还有什么好被非议的呢,大将军?”
她声音很轻,分明什么都没说,却好似什么都说了。
那一点留白, 却在深深提醒着萧淮止她方才狱中所言。
听得萧淮止心中紧得很, 胸前似堵着沉甸甸的东西, 窒得慌。
萧淮止倏然抬臂,从她腰间穿过将她环住,掌心执紧马缰,马缰随着他遒劲的长臂轻挥,直接从夹道冲出。
一时间帷帽细纱随风卷动,玉姝紧贴在他怀中,惊呼一声,眼前拂过乱影,晃眼间,白纱随着动作而不再摇曳,憧憧景象掠过眼底。
他们已策马离开了繁闹街市。
“孤何惧流言,你是孤的人,亦不必惧。”
萧淮止声音略沉,气息钻入她的帽纱内,萦绕在她微红的耳廓。
玉姝脖间微痒,她颤睫凝睇前方,这才注意到他们竟已行至城楼前。
她将他的话避开,低声问道:“为何来此处,咱们不是回宫吗?”
巍峨峻拔的城楼屹立眼前,上方深红色的旗幡猎猎飞扬,数名着黑甲持长矛的将士身形笔挺立于上方。
萧淮止握着马缰调转位置,停于城墙一侧。
“坐稳。”
他压低声音吩咐后后,便翻身从马背跃下,玄金织纹的袍角飞翻。
日光辉影镀上一片金灿于他沉冷面容上。
没了身后倚靠,玉姝身形微晃,往前一倾,努力靠着马鞍稳住身形,裙裾下细长的腿牢牢踩着马镫,薄弱身姿却好似驮在马背一般。
萧淮止抬眼便见她这般狼狈模样,唇角弯了一个极浅的弧度。
一息,他便抬手去扶她的身子。
掌心软绵绵的一片,似能掐得出水。但一思及,她方才的模样与刺耳的话语,萧淮止眉眼也压了几分,视线定着她面纱下的轮廓。
“想不想下来?”
玉姝侧颈看他,重重颔首。
“你倒是放弃得极快,还没学会便不想学了?”萧淮止嗤了声。
玉姝喉间一噎,又无法狡辩,便又攥紧了手心里的马鞍,扭头沉默。
无名邪火在心中作祟,如何都压不住。
萧淮止以余光观摩着马背上明明害怕,却还是不吭一声的小女郎,忽而忆起去往宿州赶路那一夜,夜路何其难行,她既怕马,又为何不说,那时他也只当她是被杀戮吓着。
沉默几息,他伸手便去拉她的小臂,漆目将她锁着,问:“分明害怕,为何要学骑马?”
“我想着,总需克服的。”玉姝轻声说,“就好似我本也很害怕大将军,却也要学会不那么怕,只因——将军需要我伺候。”
她轻轻柔柔地说,话却让人又是裹火。
可是今日她总是如此,话里一半蜜,一半毒。
好似故意。
萧淮止目色沉敛,负在身后的另一只手蜷入掌心,青筋突起条条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