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 / 1)
这所简陋的平房在烈日之下,更是烤出扰乱视线的烟。
一个瘦削的女人匍匐在地,上半身趴着,两腿侧躺,脖颈前伸,面朝紧闭的门,身体极度扭曲,宛如垂死挣扎的章鱼。
两手一前一后抓扣着地面,身体拚了命地往前爬,但却因为没有力气,一寸也无法挪动。
方舒,出道处女作获封影后,如今却只能在乡下小屋苟延残喘。
“别费力气了。”
一双高跟鞋停在方舒眼前,傲慢,冷酷,恶毒,“这种药你吃了浑身无力,动动手指都不行,还想走呢?”
地上的女人没有反应,抓扣着地毯的手用力攥紧,麻袋般笨重的身体往前挪动了一寸。
就是这一寸,点燃了对方的怒火,尖锐的高跟鞋碾上单薄的手背,咒骂到:
“跟你说没用你听不到吗!”
噔!噔!噔!
皮鞋底在白皙的手掌狠跺了好几下,掌背瞬间紫红。她终于消气,妆容精致的脸勾起嘲讽的笑:
“应该让晓菱来看看,曾经的金鸡影后,现在是什么样子。”
周晓菱,方舒的女朋友。准确地说,前女友。
眼前这位,白曼妮,周晓菱的心尖月,白月光。她恨方舒,恨到,要亲手杀了她。
“晓菱从初中开始就喜欢我,我是她的白月光,是她最爱的人。你,出现在她生命里,就是个错误。”
她缓缓蹲下,“看你现在的脸,这么丑,这么烂,你怎么还不去死呢?”
方舒毁容了,源于一场车祸,左侧额头到颧骨的皮肤仿佛海盗船上拚接的帆布,表皮拉扯,纹路扭曲,像个缝补多次的布娃娃。
屋内的几个黑衣人开始泼汽油,刺鼻的味道让白曼妮鼻梁一皱,想起方舒即将死在这刺鼻的气味里,心里又觉得高兴。
“不过你都快死了,那我大发慈悲告诉你当初撞你的那辆车,是我开的。你知道你毁容之后,晓菱怎么说你么?一个死缠烂打的妖怪。”
方舒眼中闪过刀光,没想到这只是一个开始。
“对了,你还不知道,cky怎么死的吧?撞你那天,你的狗看到我了。那之后,它看到我就叫,看到我就叫,我就让晓菱把它剁了。”
“呃啊!”
地上的人猛然挣扎,挣得白曼妮往后一仰,险些失去重心。
“呵呵呵”
欣赏完垂死挣扎却无能为力的方舒,她终于痛快了,缓缓从地上站起,精美的晚礼服长裙扫过地面,扬起不属于这片洁净小屋的尘。
“你就在这里,等着被火烧成木炭吧。我要走了。今天我要去领奖,最佳女主角,晓菱已经把关系打通了,所有评委的票都会投给我。”
领奖,她得奖的这部电影,原女主是方舒。偏偏在开机典礼前一晚,方舒出了车祸,毁了容。
“这么好的事情”说着,讥讽的唇角沉降下来,眼中一凝,爬出无数双鬼手——
“放把火,庆祝一下。”
她宛如胜利者似的这么说着,却不想,地上宛如死物的女人突然发出闷叫。手不知什么时候抓到了茶几底座的水果刀,下一刻,还没等她反应,刀尖就穿破拖地的晚礼服的裙摆,刺进她的脚掌。
“啊——”
毁容的脸颊美色不再,但那双眸子却宛如刚从磨刀石取下的锋利的刀,在白日中反射着尖锐的光。她的身体仍旧匍匐在地上,但却宛如高下颠换,一个眼神,便能将这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女人碾成肉泥。
“方舒!你疯了!”
刹那间,尖叫刺破空气,在简陋的平房来来回回打了几个转。白曼妮带的手下连忙跑过来,一个大男人对方舒的手腕狠劈了两记手刀,才终于让她松手。
流血么?
很少。
脚掌不似胸腹,只要刀不□□,血液是不会大面积流淌的。
白曼妮被簇拥着抬开,她叫嚣,呐喊,拳打脚踢:“你找死吗!给我弄死她!弄死她!”
她没想到方舒还有力气反击,更吓人的,是给她这一刀,直接扎穿了整个脚掌。怒火烧过了理智,眼看就要拿着桌上的花瓶朝方舒砸去。
带头的黑衣人拦住她,“如果她身上有伤,到时候法医检测出来,会很麻烦。”
于是,花瓶硬生生放下。
“给我多浇点汽油,让她烧成渣,挫骨扬灰!”
于是,两车人浩浩荡荡离去,在这荒凉小道留下熊熊燃烧的大火。
谁也不知道,在车开走之后,平房的后院翻进一个人影。
漫漫大火中,方舒俨然神志不清,眼睛只剩了一条狭窄的缝隙,视野被窒息的火光充斥着,一点一点被黑暗侵噬。
她不甘心,痉挛的手拚命前伸,扭曲成了荒郊野岭的枯树枝,却再不能挪动身体,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也只能勉强将手太高几厘米,终究还是如飞鸟中箭一般无力落下。
只是,有一隻手,在落地的前一刻抓住了她。
那手很瘦,很白,手指宛如月光下的冰玉,属于一个身材清瘦的女人。
握起来,硌手。
也是这隻手,将她拉出暗无天日的地狱,让她获得重生。
作者有话要说:
cp:顾佩言(这隻手)x方舒
火葬场不复合,双向救赎文,喜欢的宝贝可以康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