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 / 1)
时今澜指着合同上的一行条款,对周婶道:“你们拿着这条,按照我写的跟他们说,即使他们不同意协商,走申诉也很快就能过。”
“真的?”今天刚碰了壁,周婶不敢相信事情会跟时今澜说的那样容易。
“如果您不相信我说的,可以再找别人。”时今澜不多解释。
“我不是这个意思。”周婶赶忙澄清,“您给我们家办事,我哪有怀疑您的道理,下午我就按您说的这些再去找他们去。”
“好。”时今澜将合同递还,看着周婶感激万分,又脚步急匆的出门,神色始终平淡。
可怜天下父母心。
想到这句话,时今澜轻皱了下眉头,接着耳边就传来一声小心翼翼的声音:“沈小姐,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池浅搓搓手,笑着站在时今澜身边。
虽然她不知道时今澜是怎么改变主意的,但她见她身上火焰平和,就莫名的也想试着谘询一下——关于她在原世界里莫名其妙成了替罪羊这件事。
时今澜不紧不慢的抬头看向池浅,沉沉平静的瞳子似乎写着:你不要得寸进尺。
池浅滚了下喉咙。
她觉得自己简直是这个世界最知趣的人,不会想不开惹时今澜不快,立刻表示:“算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说着池浅就要作罢。
可她话音还没落下,时今澜就又改了主意:“说吧。”
她目前心情还不错,也难得这个人对自己有所求,她倒想听听这人要说什么。
池浅意外,更多的是欣喜,接着就对时今澜道:“就是,一件事里,你怎么知道是谁害你的?”
这是池浅在原世界遇到的问题,跟这个世界的她的经历相差太多,所以问的也晦涩。
不过,池浅觉得,时今澜应该可以明白,她可是隻用了不到十分钟就找到合同漏洞的大佬。
“很简单,看谁是最终获利者。”
果不其然,时今澜很快就给出了池浅答案。
“谁获得的的利益最大,道德最不受损,谁就越有可能是始作俑者。”
“这样吗。”池浅诧异。
她被诬陷至今,还从来都没有从这个角度想过。
她漫天的撒网,愤愤不平的觉得自己挡不住任何人的路,陷害她干什么。实际上她最应该找的不是原因,而是目的。
池浅感觉自己的脑袋从来没这么好用过,好像下一秒就能找到陷害自己的人一样。
但就在她跃跃欲试推理排查,时今澜的声音径直截断了过来:“谁要害你?”
池浅刚入神的目光蓦地一怔。
不是,时今澜的洞察力也太强了吧。
而且,主要是海岛上哪有这些尔虞我诈,她这个问题会不会有点崩人设了?
想到这里池浅心里一抖,赶忙往回搂:“怎么会……我爷爷在岛上这么厉害,哪有人敢害我。”
“我这不是担心你,怕你不明不白的就被人害了嘛。”
时今澜看着池浅脸上勉强的笑,沉沉的目光看了她很长一段时间。
她可不是不明不白的被人害了,那个害她的人就正大光明的站在悬崖上,逼她去死。
话音落下的瞬间,池浅就看到时今澜身上的火焰腾得烧了起来。
漆黑的颜色骤然吞没周围的光亮,凶猛暴戾的,叫人心道坏了。
——她不仅差点崩人设,还惹时今澜想起之前不开心的事情了。
造孽啊……
时今澜想着时承的嘴脸,心中的愤恨就无法控制的燃烧着她的理智。
这种不好的情绪使得她腿上泛疼,时承的毒像是嵌入骨肉里的钩子,倒钩勾着她的血肉,疼痛鲜血淋漓。
时今澜放在轮椅上手微微绷紧。
清风拂过,忽的在她膝盖落下一道温柔。
池浅蹲在她面前,抬手揉着她发疼的膝盖,真挚的眼睛笑的灿烂:“不要想过去的事情了,我陪你晒太阳好不好?”
太阳沿着无形的路线慢慢向上攀升,日光灼目。
时今澜却感觉自己看到了比日光还要灼目的东西。
池浅就蹲在她跟前,胆大包天的将手放在自己膝盖上。
那笑着的一双眼里落满了日光,就这样抬起来看着,纯粹的像是上好的琥珀,又或者是某种金色毛发的大型犬类。
“呵。”时今澜为自己的这个“对号入座”笑了一下。
这是很轻的一声,池浅却顿时感觉头皮发麻。
她脑袋飞速转着,又道:“要不我把今天药给你端来,晒着太阳喝也正好。”
日光烘着,时今澜的膝盖被一团温热包裹。
这人的手永远都是这样的,逐渐升高的温度将她的掌心烘出几分潮湿,抚摸过她的膝盖,奇怪的柔软让人觉得舒服,似乎也能因此原谅她的胆大包天。
时今澜握在轮椅上的手松了一下,神色淡淡,语气轻松:“好啊。”
院子里的光亮了起来,池浅如释重负:“稍等。”
话音落下,池浅便起身朝厨房走去。
在时今澜看不见的地方松了一口气。
她感觉自己刚才简直是在刀尖上跳舞,这个十三也不知道去哪了,要是能跟昨天在海边似的,跳出来打个岔就好了!
她以后一定要注意言辞,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