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向西行 第92节(1 / 2)
两人毫无障碍地聊了三四分钟,陈兮视频没挂,接着跟方岳聊了一会儿,方岳说舅舅家把团圆饭定在了三月七日,他原计划三月七日晚上带陈兮去汽车影院看电影。
今年二月二十四日春节假期结束,荷大三月九日正式上课,三月七日和八日这两天是学生报到注册的时间,陈兮定了三月六日返回荷川,方岳现在就已经想着她回来后的安排了。
“去汽车影院?”陈兮问。
“忘了之前说好的?”
“没忘没忘,我记得牢着呢,”陈兮从善如流,“那就吃完团圆饭再看电影。”
方岳笑说:“嗯,过几天我先网上买票。”
一晃就过了春节,方岳也提前买好了三月七日晚汽车影院的票,就等着陈兮回来。
三月四日,方岳在中午过后,抽空给陈兮发了一条微信,等了将近二十分钟,他才收到陈兮的回复。
陈兮:“贾春来这里旅游了,我现在正要带他到处逛逛。”
方岳看到这句回复,愣了下,然后眉头蹙起,问她:“贾春去你老家旅游?”
陈兮对此也很意外,今天上午她在家,突然接到贾春的电话,贾春说他现在在她家县城,问她有没有时间,陈兮立刻背着包下山,然后坐车赶到了县城。
春节后,贾春和他表哥作伴旅游,这一周他们已经跑了三个地方,陈兮老家的周边小镇也是个小有名气的旅游胜地,因为跟他们一路游玩的路线一致,这里是他们旅游的最后一站。
陈兮和贾春上次见面还是暑假,大家在开学前聚了一次餐,到现在已经过了大半年,贾春还是那副样子,戴着眼镜,额头长着几颗青春痘,身材瘦削。
好友相见,陈兮自然要尽地主之谊,方岳发来微信的时候,陈兮刚刚和人碰上面。
方岳看完了陈兮发来的前因后果,没多说什么,他继续忙自己的事,过了没两分钟,他却又拿出手机,点进小群,翻了一下聊天记录。
前不久贾春确实说过他春节后要去旅游,当时他没说要去哪里。
方岳又点进了朋友圈,看到近几天贾春在旅游地拍摄的照片,有风景,有他的独照还有他和他表哥的合照。
方岳看完,把手机撂到一边,手机安静了半个多小时,方岳拿起来,给陈兮发了一条微信,问她现在带贾春去了哪里玩。
陈兮过了五六分钟才回复。
一直等到傍晚,陈兮才又给方岳发了一条信息,说今天的陪玩结束,她回家了。
方岳拨通她电话,问:“贾春走了?”
陈兮说:“没有,他们明天还要再玩一天,明晚才走,我明天再带他们去两个地方。”
方岳顿了顿,问:“他们自己不能玩?”
“嗯?”
“他们前几天不都是自己玩自己的?”
陈兮听出了方岳的言外之意,“那是贾春。”她强调。
陈兮知道方岳一直有那么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占有欲,他不让她加代购的微信,不让她随便搭理陌生人,她觉得这点事情无伤大雅,她能理解并且接受,因为她觉得她自己也不会喜欢方岳随便加女生的微信。
但贾春是他们高中三年的好友,方岳如果连这都想限制她,陈兮觉得这问题就严重了。
方岳说:“你一个女生,单独跟他们两个男的一块儿,不合适。”
“我有看社会新闻,”陈兮有点不可思议,“我当然知道有些所谓的朋友不靠谱,不过你怎么想的,那是贾春啊!”
陈兮强调了两遍“那是贾春”,她对贾春的信任显而易见。
方岳说:“你不觉得男女间应该保持适当的距离?”
陈兮道:“我保持的距离还不够吗?我们说好了身边的男女关系都要清清楚楚,我身边难道还不够清楚吗,方岳,贾春不光是我的朋友吧,你怎么会这么想?”
方岳刚外出回来,这会儿正坐在地库车里,他有些烦躁,把车窗降下了一些,很快又升了回去,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两人这通电话最后不欢而散,这算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争吵,他们从前和谐的“有事就好好商量”的原则,在这一天被他们双双抛到了脑后,陈兮觉得方岳蛮不讲理,方岳只能坚持着这种蛮不讲理,陈兮认为方岳的这种不信任,包括了不信任“她”,她后来就问了方岳一句,“你到底是怎么想我的?”
次日,这场争吵没有结果,两人就在下午的时候不咸不淡地沟通了几句关于回程的事情,当时方岳是在两点十六分发的微信,陈兮过了两点半才回复,方岳没问她回复这么慢是不是在陪贾春,陈兮也没主动说。
傍晚方岳刷新朋友圈,只看见贾春更新了一张机场照片,说他即将登机,不回荷川了,直接回北京,底下是一溜共同好友的点赞和评论,方岳看到了陈兮的点赞,他盯着那个赞看了半天,最后退出微信,眼不见为净。
翻过这一夜,第二天,陈兮带着行李返回荷川,飞机落地已经是夜里,来接人的是方茉和方岳。回到家洗漱完已经很晚,陈兮吹干头发走进卧室,看见小门开着,对面灯也亮着,她在床上玩了会儿手机,又坐了半晌,对门始终不见任何动静,陈兮”啪“一下把灯关了,躺下盖好被子,睁眼看了大约四五分钟的天花板,然后她下了床,快步走到小门,视线没在别人卧室停留,她利落地将小门关上。
方岳是看着她把小门关合的,他从陈兮进房起,就一直坐在床上,什么都不做,就盯着小门看,最后只看到陈兮身影一晃而过,两人又成了楚河汉界。
这一晚方岳过了零点才睡,他心里不断想着事,那件事被他藏在无人知晓的角落,他一点都不想拿出来说,可是不说又如鲠在喉。
念头反反复复,在他喉咙冒出,又被他压下去,方岳觉得自己挺幼稚,也挺没意思,不如说清楚算了,可是第二天,看到穿着针织开衫和半身裙,容光焕发,像个没事人似的陈兮时,方岳下颌线绷紧,也面无表情,沉默以对。
两人去学校报道注册,傍晚的时候,方家人一块儿去了方岳舅舅定的餐厅。
方岳舅舅家向来喜欢在春节后请客吃饭,这时候饭菜价格实惠,他们开了几桌,菜很快上齐,一群男人推杯换盏,方老板把自己酒杯倒满,方妈拦着他说:“你少喝点!”
“没事没事,我今天肯定只喝一点点。”
“你扁桃体发炎,要不还是一口都别喝了。”
“哎呀,真的没事。”
夫妻俩在那儿交头接耳,方岳坐在方老板旁边,陈兮和方茉坐在圆桌对面,她们边上是两个双胞胎小孩,两人在逗着孩子玩。
方岳默默吃着菜,吃了会儿,他去了趟卫生间,回来后坐下,顺手拿起自己面前的水杯,仰头就灌了一大口,灌下才发现味道不对,看一眼方老板面前,没有了盛白酒的玻璃杯。
陈兮是看着方老板要喝酒,方妈不让他多喝,还要抢他杯子,所以方老板才把自己酒杯放到了方岳桌前,不让方妈够到。
结果方岳以为这是他自己的水杯,看都没看仰头就灌。
方岳嘴里含着烧喉咙的白酒,看见对面陈兮目不转睛地瞪着他,方岳顿了顿,一声不响把白酒吞了进去,忍着辛辣和灼烧,他放下杯子,夹了几筷子菜,面不改色地吃了起来。
胃在烧,耳朵和脸颊也有点烫,方岳垂着眸,动作淡定自若,对面的陈兮看清了他脸上颜色的变化,陈兮看了眼那杯搁在桌上的白酒,又悄悄看了看酒瓶上写着的度数,然后视线又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