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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没有钱,那群小鬼更不是自愿的。
但这话万万不能和柳连鹊说,柳连鹊目前的情况,不是一丁点的严重。
不光意识不到自己是鬼,看待事情的方式出现严重偏差,甚至还在不同场景下连性格都不太一样。
田头的柳连鹊是鬼们都惧怕的邪祟,被不明原因影响,感情匮乏,思维直接,讲话也被影响,断句奇怪。
家里的柳连鹊就是正常的状态,虽然两边能明显看出是同个人,但似乎都不记得变换状态时,自己确切做过什么。
“夫郎,我错了。”
他决定乖乖认错,睫毛微微颤抖,本就好看的脸这下更是显得几分可怜:“只是我家之前实在贫寒,我没见过那种阵仗。”
“我总想着,明明我再努力些,就可以靠双手给夫郎好的生活,不需要倚仗其他人。”
“可我忘了夫郎之前过的是富贵生活,我这副穷酸模样,是让夫郎讨厌了吧……”
“怎么会讨厌你,是我欠考虑。”
柳连鹊本就心软,看到他这副模样,气早就跑去九霄云外:“我以为有了帮工你能轻松点,看起来也许你并不需要。”
他轻轻扶起问荇:“地上凉,下回就和我好好说,你这样我也心疼。”
“夫君不愿,那就不要仆役,我们过自己的日子。”
“但是经过这事,我觉得夫郎思虑比我周全。”
问荇话锋一转:“我们刚成亲,虽然家里有仆人很碍眼,但外边如果有能帮忙看农田的人,那是再好不过。”
他将最近青菜田里的事添油加醋告诉了柳连鹊,包括他偷偷放人家羊的“壮举”。
“你真是…”柳连鹊失笑,“下回别干这种缺德事。”
“夫郎,和讲不清楚道理的人,不需要讲太多道理。”问荇正色,“只需要让他们知道你不好惹就够了。”
“也是,这种事情,没必要让你受委屈。”柳连鹊若有所思。
“看地的家仆确实应当雇几个,也省得你大热天还在那边待着,容易中暑。”
“这事你就别操心了,安心管家里田里的事,交给我来办,后天我来找你,你挑几个看着利落点的家仆,试着干几天。”
问荇目的达到,点了点头:“那就麻烦夫郎了。”
“你我之间,何谈麻烦。”柳连鹊终于肯握住问荇的手,把他拉起身,“我永远信我的夫君。”
问荇怔愣片刻,嘴角微扬。
“我也信我的夫郎。”
……
问荇早上在家忙活打扫的事,直到中午才赶去田间。
今天还算风平浪静,长在边缘的青菜没有被踩踏的痕迹,而原本瘦弱的菜苗们也开始茁壮成长起来,瞧着势头长大后品相不会糟糕,前几日的悉心照料可算没有白费。
他在田间走了几圈,寻到几处牛羊经常经过的路做上记号,打算到时候就让柳连鹊把抓来的小鬼放在这里,好起到最大的效益。
巡视完田间,他回家提了点豆芽,打算去祝澈家里看看情况。天太热,这批豆芽发的量少,他本来就是打算自己吃的,当小礼物正好。
清心经不知怎么回事,本来都安静下来了有段时间,今天跟屁虫似得粘在他身后嗷嗷叫,怎么喊都不愿意走,问荇只得把他一起带上。
“汪汪汪!”
在路上还算老实的清心经,在看到祝家屋子的时候,又开始吵闹,问荇无法,只能把他拴在屋外。
“问荇哥哥来了!”小哥儿抱着扫帚在扫地,见到他眼前一亮,扔掉扫帚“噔噔噔”跑上前来。
“我就是来看看,你忙你的就好。”问荇将手里的豆芽递过去,“给你们带的东西。”
“谢谢问荇哥哥。”祝清瞧了眼住着拐杖出来的祝澈,没有伸手去接,“但是哥哥说了,不可以随便要别人的东西。”
“是不值钱的东西,也就够炒两个菜。”问荇干脆把豆芽塞给祝澈,笑道,“你们家这家教还挺好。”
要是遇到其他猎户家,恐怕早就不客气收下了。
被夸的小哥儿不好意思笑了笑,跑进屋里去了。
“皮死了。”祝澈摇摇头,有些无奈,“问老弟,你来干嘛?”
他比问荇大了几岁,这么喊倒也没问题。
“就是来看看你的腿。”
问荇终于开始说正事:“我前几天问了集里郎中,可能需要些钱,不过外敷药治应该便宜点,就是风险大。”
“没用的,根本治不好。”
出乎他的意料,祝澈几乎是在一瞬间苦笑着否定:“你是实在人,我也不和你藏着掖着,其实我这腿伤得没看起来严重,麻烦的是其他事。”
“当时已经去镇里抓过药,抓的都是很不错的药材,前前后后花了快一两银子,就是治不好,大夫都觉得邪门。”
“所以我当时和你说,不用白费力气了,如果再买好药,压根就是无底洞。”
“怎么会有治不好的轻伤?”问荇觉得不对劲,“会不会是遇上卖假药的黑心贩子了啊?”
“这么多银子下去,假药都该有效果。”祝澈越说越丧气,俊朗的脸上都是灰败,“我倒不在乎我这腿,可没了它,我家靠什么维持生计呢?”
问荇没有出声安慰,毕竟这种事情,旁人根本没资格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