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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方才那一下陆时鸢躲闪不及亦或者自己出现得慢一点的话,必然落个重伤。
大抵是被弄得痒了,陆时鸢一个闪身躲过商姒作怪的手,随即又主动转身贴进人的怀里。
两人之间始终维持着那一点似有若无的距离。
看似近了,又不近,就如同这三年来在外人眼中她们的关系。
陆时鸢的双手就这样搭落在商姒的肩上,半仰着脸,笑眼弯弯:“我为什么要怕?”她问。
“你不是一直都在吗,你在看着我。”
你在的话,我为什么要怕呢。
造梦
说完这两句话,陆时鸢掌心轻轻发力从商姒的怀里撤了出来,略俏皮地冲人眨了下眼。
这里不是她们两个人亲昵耳语的地方,后面还有人等着一个交代呢。
秦心绫没好不到哪去,凰妖肉身强悍没错,可青霜剑一下下地往身上招呼也足够磨人了。
皮肉之苦,是对她精神上的极大折磨。
再加上最后这一下陆时鸢对她留了手,让她身为妖族天之娇女的骄傲瞬间碎了一地。
母女两心里门清,这次是胜之不武了。
偏偏商姒只字不提,反而十分大度开口认下这样一个结果:“秦澜,愿赌服输,他日你若想好了要让我帮你办何事,可直接通过传音符找我。”
“当然,也可亲身前往,邺都定是欢迎的。”
“你们打赌了?”陆时鸢从商姒的话里听出关键信息来。
商姒贴近她的耳边,用细小的气声悄悄开口:“打了一个小赌,我说你会赢。”结果陆时鸢却是因为自己的良善恻隐之心差了一点,不过也不打紧,因为商姒发现陆时鸢本就该是这个样子。
听完以后,陆时鸢眼底霎时浮出点点懊恼。
怎么还打了赌呢?那她们岂不是要赔东西出去!
早知到商姒和秦澜以这场胜负打了赌的话……
陆时鸢轻咬着唇,这一瞬间,她脑海中闪过许许多多的可能性,想着商姒这样出手阔绰和人赌输一次会赔出去多少好东西。
两人虽然还没有明确的互通心意,但彼此间这有名无实的关系存在了三年多,陆时鸢早已把自己当成邺都的一份子。
还好,秦澜不是个脸皮厚的。
听完商姒这般大气不计较的话,她一张哪里还憋得住,连忙开口反驳:“我们赢得不光彩,事实上,倘若陆姑娘方才不留手绫儿应该会重伤才对。”
“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她深深看了陆时鸢一眼,认命般露出一个苦笑,“折腾了大半天二位应该也累了,你们回去休息吧,稍后我会命人将约定好的东西送过去……这局,算绫儿输了。”
“既然秦族长这么大方,那我们也不客气了。”好似早就料到秦澜会这样,商姒一点也不意外,她顺着话毫不犹豫就接了下去,仿佛天经地义,本该如此。
这么一番折腾,紧贴着附近的一些建筑全都遭了殃,日后重新修砌又得再费上好一番功夫。
好在商姒和陆时鸢暂居的小院离得远没有受到波及,两人一路往回,陆时鸢进到屋子里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抬手给自己布下一个小结界,然后更衣沐浴。
方才那场打斗实在让她有够狼狈。
薄薄一层结界对于商姒来说可能就像一层轻薄的纸,若是想要做到悄无声息探入神识,简直不要太轻易。
可人完全没有这样的心思,不仅没有,反而略有些忧心陆时鸢这样随手布下的结界不稳,于是自己又在外多加了一层。
两人于是隔着这两层看不到却能听着的结界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
说是聊,实际多数时候是陆时鸢在说,商姒笑着听。
分明才不见了半月,偏似有攒了一箩筐的话要说。
“原来你刚刚是故意那么说的,就是为了让她们主动认输,”陆时鸢略惊讶的声音自结界里传了出来,和着粼粼水声,令人遐想连篇,“阿姒,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狡猾。”
商姒默了会儿,才偏过脸来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她弯了下唇:“我有吗?”纵使那片地方被结界遮挡,一片空荡。
“有没有可能是时鸢你把人心想得太坏了,实际上我其实没有那种意思,”到了这时候商姒还尝试着想要“狡辩”一下,即便没什么说服力,“我才不狡猾呢。”
她才不狡猾呢,她这叫变通。
说完,商姒蓦一下往后方的躺椅上靠了下去,惬意地眯起眼。
她很少在人面前这样放松,也就是和陆时鸢相处的时候才依稀感觉回到当年在寒山小院的惬意时光。
陆时鸢今日和秦心绫这一战的表现可以说是极佳,也从某种程度上让她彻底放下心来,解决了这件悬于心头三年之久的事情。
总算,自己应承人家的事情是做到了。
从今以后对方也终于可以卸下身上的承重包袱,重新成为一颗冉冉升起的耀眼星辰。
想到这,商姒无声地笑了笑。
陆时鸢仍有一句没一句的同她说话,不知不觉间,重重疲意袭来,商姒竟睡了过去。
发觉外头的人良久没有出声接话,陆时鸢意识点不对,待到清洗完毕换上新的衣裙,她挥手撤掉结界,一眼就望见了贵妃椅上沉沉睡去的人。
“嗯?睡着了。”陆时鸢轻手轻脚地靠近,挨着椅子缓缓蹲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