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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听见了她的问话,那人?背脊一挺:“还有一口气。”
连衣努努嘴:“你可别死啊,你死了我的魂魄将安放在何处。”
虽然看不见那人?的表情,可她依稀听见那人?浅笑了一声,她宛若看见了仙师扬起的唇角,紧接着,脚底下的胃盈盈波动起来。
每次她一说话,她就跟在胃里跳探戈一样。
更何况她的胃里东西复杂,有时候她捏着一把剑,有时候她抓个锦囊,有时候又摸到肉肉的墙壁。
“放心,在那之前,我给你找个活物。”
其实原主不是不让她出?来,而是她也才?知道她在身体里,等她醒悟过来后,已经来到了这苦寒之地。
仙尊的法力已经支撑不起来她御剑飞行,所?以她只能走,一直走,争取找个活物,将她的魂魄输送进去。
这样一来,她就可以安心陨灭了。
连衣不忍有些紧张:“那你可得给我找个好看的模样啊,到时候我见了玲珑,她万一不喜欢我了咋办,还有冰鹤,她要是不认我了怎么办。”
仙尊唇角勾了勾,没有回答她,但也算是默认了。
她感觉到仙尊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了,便道:“你也走累了,要不歇息一会儿。”
仙尊第一次遇见话这么多?的人?,自?从那个人?在胃里苏醒后,就一直不停和她说话,她每每要睡死过去,都是那个人?一直在她耳朵边叽里呱啦说一大堆,她又清醒了过来。
她忽然很羡慕她,明明有着相同的姓名和身体,却拥有不同的个性和命运。
“我不累,我若是停下来,死得更快。”
她低头?说道。
胃里传来嗡嗡嗡的声音:“那你还是继续走草吧。”
连衣四仰八叉躺在她的胃里,反正?受苦受冻的又不是她。她习惯了以后,感觉自?己?就像是坐在轿子里,摇摇晃晃的,可舒坦了,还能听见脚底下出?来踩中雪里的声音。
那个声音好听极了,就像是万物碎开的声音。
只是脚步越来越慢,她感觉这具身体快撑不住了。
躺了一会儿,这具身体忽然停了下来,她听见那人?重重叹了一口气。
连衣忙正?襟危坐,双手抱着她的胃墙壁,仰头?说到:“喂,怎么了?”
她感觉到胃在痉挛地抽着,摸到的柔软墙壁也变得十分紧绷。怕是遇到危险了。
这个鬼地方,一个人?都没有,难道会遇见什么,熊?老虎?
可是仙尊虽然没了半条命,但是战斗力依旧开挂,偶然遇见一个北极熊,那还不是分分钟脱险。
这次是怎么回事。
她正?要问,只听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贺老狗,你到底把人?藏哪里去了!”
女人?长剑划破天空,发出?嘶鸣声响。
她激动地跳了起来:“是玲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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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玲珑在?人间寻了整整三日,掌心的龙爪火焰也整整染了三日,手心都被?烫红了,却依旧没有寻到贺连衣的气息。
她曾在睡觉时搜集过她的头发,也?燃烧过她曾经的旧衣物?,使用过的东西,却依旧没有用。
她已经没有了耐心,一路从无情殿杀到北极雪山之巅。
女人带着压迫感盯着她,刀剑距离她的咽喉仅有一指距离。
清冷仙师的面容苍白,失血的身体让她近乎成一种尸色,有点发蓝,她无力地掀开眼皮,嘴里喃喃:“她在?在?。”
贺连衣在?虚鼎跳得十分得劲,大声喊着:“玲珑,我在?她的身体里,玲珑,你听见我说话?吗?”
很显然,玉玲珑根本听不见。
仙师因?为失血过多,失温过多,加上她跳来跳去,彻底没有了力气,
她刚刚开口,体内真气不断乱窜,一口鲜血从?喉咙间涌出来,淅淅沥沥洒落雪地。热血落在?雪上,滋滋冒出冷气,很快冻成梅花一样?的花朵来。
她的视线渐渐模糊,眼前的红衣女人也?看不清楚了。
“她在?。”
她眼皮犹如?合书一般关上,眼前一黑,仰头弋椛倒去。
意?识彻底消失前,耳边还响起那个人急切的语气:“贺连衣,你不许死,你还没有跟我说,她在?哪里!”
“我在?这里,玲珑,我在?她肚子里。”
仙师虽然晕倒了,但是她还清醒着,虽然在?虚鼎中摔了一跤,但是听见玲珑的声音,她连忙坐起身来,朝着她大喊。
玉玲珑见她硬邦邦地僵在?地上,浅蓝的衣袍上满是窟窿,鲜血已经干了,像一簇簇开得艳丽的杜鹃。
仙师的面容如?石灰,已经没有了呼吸一般。
玲珑却丝毫没有流露一丝同情,她该死,早就该死了。
只是她还不能?让她死。
玲珑蹲下身来,双手钳制住她腋下,将她从?雪地里搂起来。
“玲珑,玲珑,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她不管的。”
贺连衣在?胃里面说话?,感觉到有人将原主背了起来。
在?雪地里艰难地前行着。
外面风雪大,呼啸的风嗖嗖刮过,雪花很快如?柳絮一般落下,落在?睫毛上,挡住她的视线。玲珑感觉背上的人温度温度越来越低,她不忍加快了脚步,朝着远处的小?木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