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节(1 / 2)
&esp;&esp;姣好的金线如丝瓜藤蔓般包裹着里头的两颗珍珠,簪子通身都是碧绿碧绿的,像是山涧里溪流底的颜色,没有杂色,干净剔透,随着麻娘指尖的转动,簪体上的暗光也随之流潋。
&esp;&esp;然后麻娘似是哀叹地说道:“她死得很惨,正怀着身孕,被自己的心上人带着家族的人,亲手用刀剖腹流血而死。我赶去的时候,她就那么瞪着眼睛躺在床上,肚皮被剖开,里头的内脏满床都是,苍蝇就在肠子上乱爬。”
&esp;&esp;肖兰时听得头皮一阵发麻:“哈?剖腹?那里面的孩子呢?”
&esp;&esp;“谁知道呢。”
&esp;&esp;肖兰时:“啧。这听着真不是什么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啊。”
&esp;&esp;紧接着,麻娘的话突然一顿,话锋一转,“你没听说过这事儿么?这事就出在你们萧关。说起来,要是那孩子活着,算着岁数,应该也和你差不多大了。”-旧族营帐。
&esp;&esp;西北角的练兵台实在太破,就被底下人劝说着勉勉强强搭了个戏台。
&esp;&esp;上头咿呀作唱地在台上哼曲儿,底下就坐着一排排伤兵,聚精会神地昂着个脑袋在听。
&esp;&esp;【一簇银火烧了金麟台的天,世间无人不知肖兰时——】
&esp;&esp;唱曲儿的音调越来越高,越唱声音越激昂,背后鼓点应声密如雨下,台上酣畅淋漓地一场,将底下几乎所有的情绪都收割了去。
&esp;&esp;除了角落里的卫玄序。
&esp;&esp;突然,金雀拄着拐杖走上来,影子压在卫玄序身上:“旁边有人吗?”
&esp;&esp;卫玄序缓缓抬头,见是金雀:“请坐。”
&esp;&esp;闻声,金雀也没客气,将拐杖搭在一旁,一屁股就在卫玄序身边坐下,和他一样,目光也搭在台上:“黄先生搭这戏台子,本是给旧族伤兵们解闷,鼓舞士气用,怎么卫哥哥却每日都来这儿底下坐着?”
&esp;&esp;卫玄序没接他的话,反而开口问:“你们这么兴师动众地把那个肖兰时推上来,是想做什么?”
&esp;&esp;金雀笑了下:“不巧,让卫公子发现了啊。”
&esp;&esp;卫玄序淡淡看了他一眼:“听人说,他是金麟台上的通缉犯。为什么?”
&esp;&esp;金雀也看向他:“为什么?他这人本就古怪,谁知道呢。”
&esp;&esp;卫玄序倒是对这话认可,点了下头:“的确是古怪。”
&esp;&esp;【百鬼恶嚎,万妖悲鸣,惊蛰猝起,万物长生——】
&esp;&esp;突然间,曲儿又唱上了一个小高潮,底下人的欢呼声和掌声交叠不断,甚至有人奋力挥拳在呐喊“打倒金温纯!”“替摩罗死去的亲族报仇!”“复兴摩罗!”
&esp;&esp;卫玄序对刺耳的尖叫声一向不适,本能地皱起了眉头。
&esp;&esp;这动作立刻落在金雀眼里,他进一步询问:“听闻卫哥哥一向喜欢清净,怎么突然性情大变,喜欢来这闹市听上曲儿了?”
&esp;&esp;卫玄序淡淡:“谈不上喜欢。”
&esp;&esp;金雀撇撇嘴:“是。卫哥哥向来无情得很。”
&esp;&esp;卫玄序偏过头,仔细地看着他,问:“你为什么总处心积虑地让我跟他一起?”
&esp;&esp;金雀立刻摇头:“什么叫处心积虑?我那是——”
&esp;&esp;我那是成人之美好不好!
&esp;&esp;但是这话金雀自己死死地咬在嗓子眼里,没说出来。
&esp;&esp;“——那是觉得肖月这人欠管教,得要个正直、伟大、光明磊落的,才能镇得住他。”
&esp;&esp;卫玄序不可置信地皱皱眉:“是么?”
&esp;&esp;金雀被他的眼神看得发虚,立刻转头看向戏台:“快!卫哥哥咱们听戏、听戏。”
&esp;&esp;“你和他很熟么?”卫玄序忽然又问。
&esp;&esp;金雀先是一愣,然后诚实答:“据我所知,他没几个朋友,我应该算其中一个。”
&esp;&esp;“好。那我问你件事。”
&esp;&esp;金雀认真地看着卫玄序:“卫哥哥请说。”
&esp;&esp;旋即,卫玄序紧盯着金雀的眼睛,默了几息,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用一种和他本身气质极其不相符的鬼鬼祟祟语调,低声问。
&esp;&esp;“那依你看,若他这样的人,说‘我爱你’是什么意思?”
&esp;&esp;金雀瞳孔地震:?
&esp;&esp;然后结结巴巴地说:“应、应该不、不能是表白吧……”
&esp;&esp;【作者有话说】
&esp;&esp;肖兰时:?你把我跟你说的小悄悄话,偷偷跟金雀说?
&esp;&esp;卫玄序:……不能说么?
&esp;&esp;◇ 第209章 不是毒药呀
&esp;&esp;从天还蒙蒙亮的时候起,云起西北角的荒地上就已经围绕了许多人。在西北角,除了一座几乎已经废弃的兵营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东西。
&esp;&esp;可此时,几乎所有人都在营房耀眼的火光照耀下,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破旧的锈铁门。
&esp;&esp;那扇大门从里面紧锁着。
&esp;&esp;锁住的不是别人,而恰恰就是金雀。
&esp;&esp;肖兰时无精打采地倚靠在锈铁门旁边,双手抱着胸膛,有气无力地打着呵欠:“都别过来啊,谁过来我可打谁了啊?”
&esp;&esp;大清早的天还不亮,他正从床上睡得不止天地为何物,黄先生一小老头,自己举着个小拐杖,啪一下就把他的房门推开,然后二话不说,提着他的耳朵就把肖兰时拉到这里来了。
&esp;&esp;非说金雀要在这儿有什么生死的危难。
&esp;&esp;结果肖兰时一来,才发现不过就是金雀在里头做,他那个什么七叶莲最后的试验。
&esp;&esp;而他肖兰时,被黄先生冠名为用火的一把手。非得让他守在金雀的门口,若是里头一有什么危险,能及时冲进去把小瘸子金雀拉回来。
&esp;&esp;结果黄先生太紧张,闹得阵仗实在太大,天还不亮,几乎这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云起。
&esp;&esp;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过来了,把金雀做试验用的小屋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esp;&esp;人群一波一波地还在涌上来,就好像连绵不断的海水。
&esp;&esp;肖兰时见人又多了许多,提高了嗓子喊了声:“喂!那边那个!别以为我打盹儿看不见你!别再往前挤了,成吗?”
&esp;&esp;但周围议论声实在太大,就算他嗓子都快喊哑了,还是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