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节（1 / 2）

&esp;&esp;紧接着，郑哀从怀里掏出四只面罩，看上去，那布料不像是寻常的布料。

&esp;&esp;“二位公子，雨天里，林子里容易起来瘴气。这是我特质的草料蚕丝面纱，混了能抵御瘴气的数十种草药，若是二位公子不嫌弃的话，还请带上吧。”

&esp;&esp;话音刚落，卫玄序冷着脸：“不用。谢谢。”

&esp;&esp;下一刻，他的后腰立刻就被猛戳一下。

&esp;&esp;肖兰时骂骂咧咧的声音想起来：“你胡说什么呢？不是身上的毒还没好吗？要是再中了瘴气的毒，指望着下半辈子我都养你吗？”

&esp;&esp;卫玄序一面揉着腰，一面盯着肖兰时微微抿起唇。不说话。

&esp;&esp;意思很明显。就是不高兴。

&esp;&esp;肖兰时没懂他的意思，扯开一张蚕丝的面纱就往卫玄序的后颈后头系绳子，卫玄序就像是跳被捕上来的鱼一般三下并两下地左右扑腾：“我不用。”

&esp;&esp;肖兰时扯着他的头发：“你为什么不用？”

&esp;&esp;卫玄序被扯得痛了，脸上还是强装着没事：“我就是不用。”

&esp;&esp;“哈？”肖兰时眉头一皱，把手里的蚕丝面纱都重新交代在郑哀的手里，“他不用，那我也不用了。我跟他比赛，看谁先被瘴气毒倒下。”

&esp;&esp;卫玄序的脸色一僵：。

&esp;&esp;默了两息后，主动伸出：“……还是给我一个吧。”然后顿了顿，“也给他一个……”

&esp;&esp;郑哀轻笑两声，还是从手里选了两块最干净的递过去，把剩下一只好的给了影子，自己默默藏起了那只有些破损的。被影子看见，强行又换了去。

&esp;&esp;郑哀笑着看影子：“没事儿。”

&esp;&esp;影子只低沉着那双死水的眼睛：“注意安全。”

&esp;&esp;郑哀略微一怔，旋即，脸上又划开笑容，有些僵硬地说着：“又不是生离死别，你做什么呢？”

&esp;&esp;闻声，影子没说话，自顾自地退居到一旁，将郑哀给的蚕丝面纱，硬是塞进了原本面上的黑面罩里头。

&esp;&esp;肖兰时好奇地看过去：“影子兄弟，怎么一直都带着面罩呢？”

&esp;&esp;郑哀在一旁有些揶揄地笑：“怕人。”

&esp;&esp;影子露出的眼睛突然皱起来，不悦地低声唤了句：“主……”顿了下，“哥。”

&esp;&esp;郑哀握拳遮掩在唇边笑起来：“是我多嘴了。影子不要生气。”语气跟哄小孩一样儿。

&esp;&esp;但影子依旧还蹙着眉，拿那一双狭长的眼睛直盯着他。郑哀上前，没忍住又笑了两声，然后抬手在影子结实的脖颈上揉弄了两下，似是宽慰般，一瞬间，肖兰时望着，影子的眼神就变得清澈起来。

&esp;&esp;虽然他没说话，但是肖兰时也能充分体味到那双眼睛里的高兴。

&esp;&esp;又交代了两三声，四人分成两队分别。-

&esp;&esp;越是往前走，林子里的树木长得就越是高大，天上飘零的雨似乎也更大了，噼啪噼啪地打在树冠上，声音如同鼓锤一般敲打着，咚咚作响。

&esp;&esp;一路上，郑哀走在肖兰时的旁边，比他想象中的要安静，只是一个人自顾自地一面走，一面向旁边的草丛看去，望上去很惬意。

&esp;&esp;“你很喜欢这里。”肖兰时忽然说。

&esp;&esp;郑哀回过神来，笑了下：“是。我喜欢没人的地方。”

&esp;&esp;肖兰时的目光探向远方的大雾：“你的性子，也不像是喜欢热闹的。”

&esp;&esp;闻声，郑哀却摇摇头：“不，我也喜欢热闹。在哪儿都是一样的，我就那么站着，静静地望着他们，就好像静静地望着这些高大的树。”

&esp;&esp;肖兰时没怎么听懂，似是而非地点了下头。

&esp;&esp;旋即又问：“那你日后有什么打算么？还继续回摩罗，找麻娘？”

&esp;&esp;紧接着，郑哀又笑起来，他的笑容绽放在他那瘦削又白净的脸上，总是给肖兰时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esp;&esp;郑哀的年纪明明和他差不多大，但肖兰时总觉得，他像是一本已经陈旧又发黄了的书。满是尘土的味道。

&esp;&esp;郑哀直白地说着：“那些欺辱我的人，都莫名地暴死，恐怕麻娘那里，总会起疑，不会留我了。我大抵，也是回不去了。”

&esp;&esp;肖兰时对他的坦率有些惊讶：“你知道。”

&esp;&esp;郑哀又温和地笑笑：“出了那么大的事，我怎么能装聋作哑呢。”

&esp;&esp;“那是你做的么？”

&esp;&esp;“是影子。”郑哀回答得很干脆。

&esp;&esp;肖兰时略微转头看向他，试图在他身上探到些什么。可是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除了平静，就是平静，像是一望无际的大河。

&esp;&esp;“影子他不愿看见我受苦。”

&esp;&esp;肖兰时点头：“明白。”

&esp;&esp;郑哀又问：“兰时公子如今知道了这个秘密，还愿意与我交往么？”

&esp;&esp;肖兰时反问：“为什么不呢？”

&esp;&esp;郑哀笑着，没有说话。

&esp;&esp;肖兰时坦然：“他们欺男霸女，本就死有余辜，至于死在谁的手里，那又有什么关系？”

&esp;&esp;忽然间，郑哀噗嗤一下弯腰笑起来，笑声爽朗，应着雨声在树林中的敲打。他抖着肩膀一直笑，头上的雨帽歪了，风吹的雨滴就斜在他的脊背上，湿了背后的青衫两三点。

&esp;&esp;肖兰时也停下：“笑什么？”

&esp;&esp;良久，郑哀抬头，眼角泛着红。

&esp;&esp;像是因笑起的，也像是因哭起的。

&esp;&esp;“我没见过像兰时公子这样的人。”

&esp;&esp;肖兰时坦然：“那你现在见到了。”

&esp;&esp;忽然，郑哀好似余光瞥见什么，突然说：“兰时公子等我一下。”

&esp;&esp;紧接着，肖兰时顺着他的步子望去，只见郑哀徒手翻进旁边一片荆棘丛生的刺林之中，于是忙喊：“你做什么？小心刺。”

&esp;&esp;“无妨。”

&esp;&esp;肖兰时看他从怀里掏出来一把短匕首，弯着腰，轻轻地在荆棘丛中割着什么东西。

&esp;&esp;片刻后，他起了身，手里拿着一小把白色的花，花瓣上面满是沾染的雨珠，开得很灿烂，在灰蒙蒙的森林里，显得格外刺目。

&esp;&esp;“这是什么？”肖兰时问。

&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