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1 / 1)
&esp;&esp;“哎,听说穆大公子一直被刘赦大人照顾着,藏在府里不再露面了,也不知道这段时间他过得怎么样了。”
&esp;&esp;“他本就左腿有疾,眼下身子骨应该更脆了。”
&esp;&esp;“可不是嘛,估计彻底卧床不起了,可惜咯……”
&esp;&esp;就在他们说话之时,忽然扬起一股大风,吹得他们睁不开眼,再睁开时,一位戴着斗笠蒙着面的白衣男子与他们擦身而过。
&esp;&esp;那人的步伐像是踏着风,又像是天空中的一朵云,一转眼就消失在眼前。
&esp;&esp;二位男子揉揉眼睛,杵在原地发愣。
&esp;&esp;“刚刚那人谁啊。”
&esp;&esp;“不知道。”
&esp;&esp;另一边,虽说穆云之左腿有疾,但是这些年刻苦修行的轻功已经让他有了质的飞跃,轻功的速度令寻常人的肉眼难以捕捉。
&esp;&esp;现在就算是叶南风抢陶儿的时间在眼前再次发生,他也能有本事追到叶南风。
&esp;&esp;可为何是他现在才有这样的本事?
&esp;&esp;往事不可追忆,一切都不可能再次重来,穆云之只要想到自己当年的弱小,就恨不得将自己拎起来千刀万剐。
&esp;&esp;既然实力不济,他还当什么师父?
&esp;&esp;既当了师父,为什么还要再徒弟受难的时候,去守护旁人,而不是自己守在他的身边?
&esp;&esp;仔细回想这些年自己所做的一切,仿佛曾经所坚持的仁义、道德,和礼义廉耻,都像是个笑话。
&esp;&esp;到头来不过是一个连徒弟都保护不了的失败者。
&esp;&esp;穆云之感觉胸闷,直到喉咙出现了腥膻,他才肯拿出胸前的药瓶,喂自己吃下一颗。
&esp;&esp;他再点上自己身上几处大穴,感觉胸口好受了些,便不再管病的事,将药瓶收好,走向城门。
&esp;&esp;正巧这时,他在路上看见一个昏迷的乞丐。
&esp;&esp;这名乞丐看上去二十岁左右,指节粗糙骨骼分明,走近一瞧,那白皙的下颚满是胡茬。
&esp;&esp;穆云之双目冷淡,想转身就走,不料刚经过对方的身躯,就被人抓住衣摆。
&esp;&esp;“恩人……”乞丐声音干巴巴的。
&esp;&esp;穆云之不再像从前那样温柔热心地去救人,但是对方手掌宽而有力,似乎这一身根骨不错,若是仔细询问,说不定对方身份不简单。
&esp;&esp;想到这,他蹲下来扳起对方下巴:“你想让我做什么?”
&esp;&esp;谁知这一看,着实吓了一跳。
&esp;&esp;眼前的人抬起头,露出清秀的眉目,咳嗽几声:“恩人……你能给我些水喝吗?”
&esp;&esp;穆云之瞳孔紧缩,抓起眼前之人的肩膀,摁在墙上。
&esp;&esp;“居然是你!”
&esp;&esp;江左龙。
&esp;&esp;第49章
&esp;&esp;江左龙止不住地咳嗽,唇齿间隐隐约约溢着因寒凉而声成的白气。
&esp;&esp;不知道这三年间,此人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会突然沦落街头,变为乞丐。
&esp;&esp;也不知道此人身后背着的那把巨大的长刀去了哪里,身上的衣物破败得好像被轻轻一扯就能撕成两半。
&esp;&esp;穆云之掐着对方的脖子道:“像你这样趁人之危的奸诈小人,就该直接下地狱。”
&esp;&esp;说到这,他收紧了些力道:“你现在所受的苦难都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我心冷。”
&esp;&esp;江左龙吐着舌头,顿时怒道:“呸!你怎么恶人先告状?是看我虎落平阳,故意欺负我么!”
&esp;&esp;“……无药可救。”穆云之忽然道。
&esp;&esp;当初岁谂安清清楚楚说了江左龙猥亵他后逃逸之事,他记忆力极佳,不会出错。
&esp;&esp;江左龙愣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我说对了?”
&esp;&esp;电光火石间,江左龙的舌头因喘息困难而从口中伸了出来,几乎难受得想呕。
&esp;&esp;穆云之并无半分心疼,只在捏着脖子的过程中无意间摸到对方脉搏,发现极其混乱:“你染上风寒了?”
&esp;&esp;江左龙:“老毛病了,自从到了江边,就一直头疼脑热,浑身哪都疼。”
&esp;&esp;还没清楚究竟是不是染上风寒,身躯就被穆云之“啪”的一声扔在地上。
&esp;&esp;“罢了,我也不想给自己造杀孽,我今日不杀你,来日你自有天收!告辞!”
&esp;&esp;穆云之转身离去,江左龙却穷追不舍。
&esp;&esp;“等等啊!穆公子,你不能就这么丢下我……”
&esp;&esp;“再不放手,我就将你的手指砍掉。”
&esp;&esp;“那你砍好了,我的刀没了,钱袋也被你的徒弟偷走了,死在你的手下,我也不算太难过……”
&esp;&esp;穆云之正要拔剑的动作停下来:“你说什么?”
&esp;&esp;江左龙抬起头,脏兮兮的面孔下藏着的是一双明亮的眼睛:“我说,这段时日我可过得太苦了,一直被人排挤,追杀,连最宝贵的刀都……”
&esp;&esp;穆云之揪起他的衣襟:“我是问你的钱袋怎么了!”
&esp;&esp;“钱袋就是你的徒弟偷走的!”提起岁谂安,江左龙红了眼,语气与方才大相径庭,“他可害惨我了,不仅下毒害我,还把我扔进江里自生自灭,若不是我命大遇到一个过路的渔民打鱼救了我,我现在恐怕早就已经……”
&esp;&esp;未等他话说完,穆云之一脚踢上他的胸脯。
&esp;&esp;眼冒金星的江左龙的头发又被人拎起。
&esp;&esp;“胡说八道。”穆云之语气平静,目光却像是要将眼前之人千刀万剐,“之前的事杀我没机会追究,眼下你若再敢说谂安一个字的不好,我就杀了你。”
&esp;&esp;江左龙捂着胸口看他,眸光黯淡,忽然想通了什么,过了很久,才抖着肩膀轻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