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节（2 / 2）

兵马，之所以能出塞击胡，皆赖鲜卑引路。今漠北险远，王庭未明，无向导引路，恐会迷道于途中，或是因仓促北征，兵败漠北鲜卑之手。”

&esp;&esp;“相国纵横天下，几无败绩。如兵败漠北，则有失相国之威名。西征狼山，荡平朔方，降服各胡，为稳妥之举。且我与相国为南人，而相国年岁已高，出塞多有不适，更何况远征大漠乎？”

&esp;&esp;听着其中缘由，霍峻哑然而笑，说道：“天下何有不败之将军，今朝驱兵横行绝漠，斩胡酋于漠北，孤虽死而无憾。”

&esp;&esp;大笑间，霍峻按剑而起，反问道：“昔曹操绝道突击乌桓，于白狼山破虏，使辽东胡人尽绝。今轲比能败逃漠北，莫非孤不如曹孟德乎？”

&esp;&esp;“这~”

&esp;&esp;蒋济迟疑片刻，说道：“相国之功当胜曹操，然曹操击乌桓，相国与击漠北不同。乌桓离境千余里，位在柳城，曹操率诸骑而胜之。今敌酋不明，离境两千余里，不能混为一谈！”

&esp;&esp;“非也！”

&esp;&esp;霍峻头脑清醒，踱步说道：“今岁暾伟则平漠北，轲比能以其子立副庭治诸部。轲比能北逃大漠，必寻暾伟则所部，以复鲜卑王庭。”

&esp;&esp;“孤虽奇破云中，但胡恃大漠险远，知我朝无意北征，必无防备。故当乘其不备，骤而击之，可斩敌酋尔！”

&esp;&esp;经今夜的深思考量，霍峻大体得出远征漠北的利弊。

&esp;&esp;因远征漠北之困难，故轲比能断不会想到霍峻为了杀他，放弃清剿漠南鲜卑的机会，进行军事冒险，出塞远征漠北。

&esp;&esp;且轲比能在漠北的根基不深，毕竟漠北各部才初降，汉军此番出塞远征，其作战难度低于曹操击乌桓。

&esp;&esp;继而，霍峻看向蒋济，郑重说道：“子通下午言，当遗功绩于后人，孤深以为然。但若纵轲比能复立王庭，恐遗祸于后人，而非易立之功。”

&esp;&esp;说着，霍峻语气上扬，说道：“昔为灭魏，孤令鲜卑一统；今孤当亲手灭鲜卑，以补昔日之过。劳累今朝之人，留太平与后人，盖孤今之所愿！”

&esp;&esp;昔为灭曹魏，霍峻反而协助轲比能统一漠南。如今曹魏灭了，鲜卑趁机在北疆崛起，这也成为了霍峻心中的遗憾。为了解决灭魏产生的后遗症，霍峻必须解决鲜卑，弥补他心中的遗憾。

&esp;&esp;同样，霍峻非常清楚，此番虽突袭鲜卑王庭，逼轲比能逃到漠北。但因轲比能未亡，河套诸胡始终会是地雷。一旦轲比能南下，河套诸胡联合，此役的战果恐会吐出来。

&esp;&esp;从军事与政治各方面的角度来看，霍峻都有必要发起远征，率骑深入漠北，彻底捣毁鲜卑王庭。

&esp;&esp;见霍峻态度坚决，蒋济反问道：“如相国出塞，补给、兵马、路线何来？”

&esp;&esp;霍峻沉吟少许，说道：“汉出精骑五千人，配以三马。征发边塞南匈奴与乌桓骑卒，杂以鲜卑胡骑，合计万人。至于补给，可用缴获牛羊为食。而今下之难，需明暾伟则所部位置。”东汉远击北匈奴的三万骑，除八千人为汉骑外，其余大部分为边塞归附胡人，成本之低令人难以想象。

&esp;&esp;目前霍峻欲组织起一支万余人的远征军，必须依赖归附的仆从军，否则根本不可能。

&esp;&esp;蒋济沉默少许，说道：“如相国欲绝大漠，济愿随行同往。”

&esp;&esp;“善！”

&esp;&esp;霍峻欣喜而笑，说道：“孤知君之性情，特来与君共谋此事。”

&esp;&esp;“绝漠横行，封狼居胥，燕然勒石，汉家之所愿。相国欲勒功绩于青史，济安敢不从乎？”蒋济捋须而笑，说道。

&esp;&esp;“彩！”

&esp;&esp;蒋济拉着霍峻的手坐下，说道：“文长帐下骑卒掠俘不少胡人，今不如招文长而来，询问暾伟则之所在。”

&esp;&esp;霍峻微微颔首，说道：“子经旧统乌桓骑，今可让子经召集边塞南匈奴与乌桓，并命国让随军出塞鲜卑。”

&esp;&esp;“善！”

&esp;&esp;有了行军计划，霍峻顾不上魏延是否已经入睡，当即让他去了解轲比能去向。并吩咐田豫、牵招二人天明南下，召集归附汉朝的诸部出骑随征。

&esp;&esp;得闻霍峻有意远征漠北，魏延连夜派人拷问被俘虏的鲜卑胡人。经一夜的拷问，终于从鲜卑胡人口中得到关于轲比能的消息。

&esp;&esp;大帐内，霍峻与左右探讨出塞的路线。

&esp;&esp;魏延顾不上礼仪，脚步匆忙，直入大帐，说道：“相国，已探得轲比能去向。”

&esp;&esp;“何在？”霍峻问道。

&esp;&esp;“姑衍山，在姑衍山。”

&esp;&esp;魏延情绪激动，连说道：“暾伟则屯驻姑衍山，今轲比能当寻其子去了。”

&esp;&esp;轲比能在兵败之后，因担心继续被霍峻追击，选择了难以跨越的大漠，准备与漠北的暾伟则会合。

&esp;&esp;轲比能为了能控制漠北各部，并且能将王庭设在漠北，见漠北各部中有不少匈奴旧部，且让暾伟则在姑衍山设立副王庭。

&esp;&esp;姑衍山则为匈奴旧时圣地，轲比能在姑衍山设立王庭，显然是为了强化他对漠北各部的控制。

&esp;&esp;“姑衍山在哪？”霍峻目光在简陋舆图上移动着，问道。

&esp;&esp;“狼居胥山附近，余吾水以北。”魏延当即回答道。

&esp;&esp;霍峻反应过来，笑道：“原是冠军侯扬名之地。”

&esp;&esp;漠北之战，卫青从河套出发，深入西北戈壁，与匈奴单于决战。霍去病则是从代郡出发，深入锡林郭勒草原，绕行击败左贤王部，而后分别在狼居胥、姑衍二山进行封禅。

&esp;&esp;“正是！”

&esp;&esp;蒋济点头说道：“轲比能应是逃到姑衍山，与其子兵马汇合。今既得轲比能行踪，当寻胡人向导，引我军奔袭姑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