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你 (01)(1 / 2)
「你和学生见过了吗?」易知笙和樊棠围在桌子旁,享用刚出炉热腾腾的煎饺,咬下一口,里头还冒着热烟。
「还没,呜呜……烫、烫、烫。」樊棠被煎饺内馅流出的汤汁烫的直咂嘴,拿过旁边的冰奶茶吸了一大口,咀嚼没一会儿便直接嚥下,「今天第一次见面,还第一次接学生!搞得我有点紧张。」
「别担心!我们的棠棠是用实力说话。」易知笙左手握拳替她打气,「你一进门,就直接拿琴对着学生父母弹一首赤壁,吓死他们。」易知笙故作一边弹柳琴一边假装前面真的有学生父母,起身演示如何有气势的演奏。
「噗!咳、咳……」樊棠一个憋不住,险些将刚送进嘴里的食物喷出来,「谢谢笙笙认可我的实力,但我感觉我这样做会被赶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易知笙也随之笑了出来,樊棠了解易知笙是故意逗弄自己,不让紧张的情绪影响第一次教课。
「你呢?」樊棠问道,「和娱华签了以后怎么打算?和你哥在同一间公司也不会太孤单。」
「目前打算让我去德国那边进修作曲半年或一年,教师的费用公司会帮我承担,生活费和伙食费就是要自己花钱。」易知笙从书桌拿起d递给樊棠。
「不错欸,是位名师,而且学费还是公司出,可以去试试看,不上课还能到处玩玩。」樊棠视线浅浅扫过上面的简介,风光照确实吸引人,余光瞥到易知笙颇为苦恼的神情,眉毛一挑问了句,「你还在考虑啊?」
易知笙掩面不好意思地说,「毕竟人生地不熟,我还不会德语,英文好像在那里也行不通,想想就有点害怕。」
樊棠捲起d,对着易知笙的头匡匡就是两下,试图打醒眼前还在踌躇不前的人,「这不是重点好吗!语言不行比手画脚总行了吧!」
「啊!啊!」易知笙委屈抱住头,「我也没说不去……德国欸,去的还是莱比锡,怎么可能不去。那是奥尔茨最喜欢的地方,我想去尝试奥尔茨走过的道路,看过的风景。」德国的烟雨濛濛、诗情画意的古城区,她没有一项是不嚮往。
奥尔茨是着名的天才音乐家,也是易知笙的恩师,可惜天妒英才,年纪轻轻便因病去世,在音乐界不仅留下了许多着名作品,还有另外一名天才学生易知笙。
「这样才对!等你学成归来在和我分享分享。」樊棠满意地往后靠在椅背,捲起的d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肩膀。
「你呢?棠棠你去吗?」易知笙搭上樊棠的手臂问,「你不是也喜欢作曲,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我?我去干嘛?我又不是你们公司的,我去谁给我出钱?」樊棠闻言笑道,看到易知笙的表情,樊棠又补了句,「他们确实也想签我,但没有成绩前,我不会领到任何一笔薪水,我没有时间去赌,我现在就需要钱,知笙你知道我的家庭状况。」
「我没资格任性只顾自己。」
易知笙的情绪明显低落,她这是在心疼自己,樊棠起身走到易知笙身旁,拥住对方,摸摸她的头,「你呢,就是西天取经的唐僧,学到什么在传授给我,那我也算是去了一半对吧,你再把一些风景照传给我,那我就是去了三分之二耶。」
大三下学期的他们,已经要开始为之后的人生做考虑。
易知笙以创作型歌手签了一家经纪公司,娱华公司给旗下艺人很大程度的创作自由,能让易知笙尽情地去搞自己想要的艺术创作,易知笙也是看中这一点才签了约。引荐易知笙去娱华和公司顾问是同一个人,易知笙的大学指导老师,严悦。另外一个好友汪沁澜也有了自己的想法,而自己的目标很简单,钱越多越好。
有了钱,生活才会有起色,有了钱,才能随心所欲做想要的事情。
宿舍门打开,屋内的两人同时望向门口,见是另外一个室友回来,樊棠开口道,「回来啦。」
来人只低沉「嗯」了声,无精打采的模样像是通宵玩疯,整个精气神都被吸走。走近樊棠时,满身的酒气薰得樊棠抬手对着空气挥两下,散掉周遭的酒味,「姜瑀你是喝了多少,满身酒气。」
姜瑀回过身手比了个二,「不多,就两升生啤。」她倚在床下的梯子,缓一下劲,易知笙给她拿了颗解酒药和一杯水,姜瑀接过杯子,敬酒似的举杯,「谢啦。」
自从姜瑀停学恢復回到宿舍后,在抽屉里放解酒药已经是五二四号宿舍的习惯,姜瑀是樊棠她们大一入住时,同个宿舍犯了校规的大二学姊,停学一年后,便降级和她们同一届。
「你不洗澡吗?」见姜瑀吃下药,准备爬上床铺,樊棠问道。
姜瑀摆手,「不了,想睡觉。」
「臭不死你。」樊棠先是吐槽一句后和易知笙互看一眼也没再理会姜瑀,反倒姜瑀突然从床上弹起向易知笙比了个单指手枪的手势,笑着道了句,「啊!恭喜你啊,签了公司,你也是,接了学生。」手指也不忘指向樊棠,说完又倒回床上,「大家都有好好地生活着呢。」
同间寝室一年多了,她们还是摸不准和这位「学姊」该如何相处,但情况也比姜瑀刚搬回来那一阵子好的不是一星半点。那几个月闹得鸡飞狗跳,汪沁澜没少打架,易知笙没少劝架,而自己没少观架顺带拱火,现在反倒汪沁澜和姜瑀混成酒友。
樊棠埋头继续吃剩下的早餐,等等还要再复习一下课程,她接了一对双胞胎学生,下午两点就要到雇主的家理。
这是樊棠第一次作为家教授课,她不允许自己有任何差错。对方开了一个小时八百的鐘点费,对于一个只是大三国乐系的学生来说,算是价位不错的聘请,但雇主也是看了引荐自己老师的面子。
樊棠心里盘算着,两位学生各一个小时,这样每个月起码有六千多的收入,空间时自己也能去跑几个白场,算一算一个月也有三、四万块,一部分拿去还医药费,另外一部份还可以买些补品给妈补补身子,她最近咳得又更严重。
想起之前还讨厌柳琴喊着不练,现在却巴不得利用柳琴来赚钱,还真是有点矛盾……至少现在,她也有能力扛起家庭负担,不用让哥哥一个人面对所有困难,自己只能躲在他人建起的保护房,当个什么都不知情的温室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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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半的太阳不像正中午热烈,但依旧咬得皮肤生疼。
易晟晞站在篮球场的边上,他不同于其他人找了遮蔽处或是阴影处,而是佇立在大太阳底下,任由阳光肆无忌惮的撒在自己身上,他与阳光融合在一起,彷彿四周的光是出自他身上。易晟晞余光瞥到樊棠,她自阴影处走来,从树荫踏进阳光的范围,热浪糊了视线。恍惚间,樊棠抬首时眉眼神态和易晟晞记忆中几年前的场景重叠一起。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易晟晞不自觉想着。
是第一次吃饭和她见面时,还是那日陪她一同去医院时,还是这三年多以朋友身分的相处,他不知道是在哪个时候,当他回过神来,不自觉地眼神追逐,不自觉地嘘寒问暖,不自觉地总会偷偷给她更多的偏爱,自己大概是喜欢上这位女孩。
也或许在更早,高中例行的朝会上,高三的他在台下看了一次樊棠表演,那是自己第一次看到樊棠。易晟晞那会儿还不认识樊棠,只知道她在台上表演,戴着口罩,只留一双眼睛低垂,恰如烟雨迷濛,染上秋意。
樊棠坐在一张木头椅子上,手抚着弦,抬起头时的眼神和易晟晞对上,即使只有几秒鐘的剎那,易晟晞也不禁心道,古人诗中繾綣,恰如美人眼盛惆悵,静默之间,恍如隔世。
他认得那时樊棠弹奏的那首曲子,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