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1 / 1)
&esp;&esp;这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esp;&esp;四皇子点了灯,披衣而起,推开了窗户,将手中点燃的烛台放在窗沿上。
&esp;&esp;外面细细的凉风吹进来,烛台灯火明明灭灭。
&esp;&esp;他原本就没有困意,现在大脑更清晰了。
&esp;&esp;好想出去啊。
&esp;&esp;好想和从前一样。
&esp;&esp;脑中尽是虚无缥缈的幻想,四皇子眼底却很清明,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应该出不去了。
&esp;&esp;四皇子没关窗户,拿着灯到了书桌边上,找到了一沓他收藏起来的信封,小七写的信,他都留着。
&esp;&esp;他坐在椅子上,不知道第几次拆开,一封封慢慢看过去。
&esp;&esp;四皇子将他放在书桌上的香囊拿在手里捏玩着,淡淡的香气和信封里舒缓的文字让他逐渐平静下来。
&esp;&esp;香囊里突然捏到一个硬物。
&esp;&esp;四皇子下意识一用力,咔嚓。
&esp;&esp;香囊里传来一点细微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裂开了。
&esp;&esp;四皇子顿了顿,过了一会儿,香囊散发的香味儿变了,原本好闻的淡淡香气中,夹杂了一点苦。
&esp;&esp;四皇子皱皱眉,凑近闻了下,下一秒,一股热气从心脏朝着四肢百骸蔓延。
&esp;&esp;他瞬间把香囊拿开,扭头呼吸了好几下,那种血液逆流的感觉才逐渐消失。等他缓过来,再去看那香囊的时候,眼中的神色已经全然变了。
&esp;&esp;他盯着那香囊许久,没有动。
&esp;&esp;第二天的时候,四皇子借口回皇子府拿东西,离开了皇宫。
&esp;&esp;他在自己的卧房里找了把剪刀,把香囊剪开,把里面的东西全倒在了锦帕上。
&esp;&esp;里面都是娘亲用来做线香的原料粉末,唯有一个不是。
&esp;&esp;四皇子用竹签挑出来。
&esp;&esp;那是个被捏成了两半的微小圆粒,中间是空壳,他把空壳单独捡出,放在另一张干净的白色手帕上,包了起来。
&esp;&esp;随后他叫上护卫冷越,和他一起出了趟门。
&esp;&esp;再次回到紫宸殿东暖阁后,已经是傍晚了。
&esp;&esp;四皇子叫来身边的太监,静静发呆了好一会儿后,才轻轻地说道,“……告诉母妃,香囊被我不小心勾破,里面东西全撒出来了,劳烦她再做一个。”
&esp;&esp;“是。”
&esp;&esp;-
&esp;&esp;扬州。
&esp;&esp;永王府。
&esp;&esp;曲渡边把张樊明所有的遗物全翻了三遍。
&esp;&esp;基本都是些没用的东西,连金银珠宝都很少。
&esp;&esp;除了一小箱子似乎是收集起来,用来写字的金贵纸张,纸张边缘用金液勾勒出繁杂花朵的模样,上面留了不少张樊明抄录的名人诗句。
&esp;&esp;乙十二推门进来,“殿下,京城来消息了,陛下醒了。”
&esp;&esp;曲渡边从书桌前抬头,“没有大事吧。”
&esp;&esp;乙十二:“小春公公说的,他专门问了杨太医,陛下暂无大事,但是需要静养。”
&esp;&esp;曲渡边微叹了口气。
&esp;&esp;“还有件事,”乙十二想起来,“关于……”
&esp;&esp;“殿下!”
&esp;&esp;叶小远在外面喊了句,“您之前找柳大师约的瓷瓶排到了,柳大师过来问问您,瓷瓶上想要什么样的花纹。”
&esp;&esp;“就来!”
&esp;&esp;曲渡边:“六六,你事情着急说吗?”
&esp;&esp;乙十二迟疑一秒,摇摇头。
&esp;&esp;曲渡边这才去见了柳大师。
&esp;&esp;这位大师,就是他在给四哥写的信中提起过的,前朝工匠,擅长烧瓷,在瓷器上作画也是一绝。
&esp;&esp;不少人都请他烧窑作画,曲渡边就算使用钞能力插了个队,也是到了今天才排到他。
&esp;&esp;今日,柳大师上门来询问他对于花样的喜好。
&esp;&esp;他年过古稀,目光却丝毫不浑浊,不卑不亢,拱手道:“见过永王殿下。”
&esp;&esp;曲渡边:“不必客气。我这瓷瓶是打算送人的。”
&esp;&esp;柳大师:“如此,您将对方喜爱的纹样告诉我便是。”
&esp;&esp;曲渡边倒还真不太清楚怡妃喜欢什么样的纹样,他沉吟片刻后,和叶小远一起去库房里找了个小木匣。
&esp;&esp;木匣打开,里面装着十二张精美的纸笺,上面勾勒着不同的时令之花,对应一年十二个月份。
&esp;&esp;卡通视角看不见上面的花纹,但曲渡边隐约记得,这里面的纸笺很好看。
&esp;&esp;是他小时候去福安宫和四哥一起睡觉的时候,怡妃送他的初次见面礼,他们来到扬州站之后,原本皇子府库房里的东西,也都挪了过来。
&esp;&esp;历年收的礼物全都保留着,包括这套纸笺。
&esp;&esp;她画出来的应该跟她喜好的差不多。
&esp;&esp;曲渡边:“柳大师按照纸笺上花纹样式来,类似的就好。”
&esp;&esp;柳大师:“好。”
&esp;&esp;他细细观摩了这一套纸笺上的花纹,片刻后,咦了一声。
&esp;&esp;“这纹路里藏着的…怎么有前朝工匠的隐字手笔?难不成殿下还认识别的前朝工匠?”柳大师纳闷道,“不对啊,都六十多年了吧,这法子不该早就失传了么……”
&esp;&esp;叶小远:“隐字?”
&esp;&esp;柳大师点头:“就是变换花鸟鱼虫的形态,让它们既是画,又是字,只有懂得的人才能看明白,乃是十分高超的技艺。这份纸笺,更了不得了,把隐字拆开,藏在了边边角角,浑然一体。”
&esp;&esp;叶小远:“可这明明……”
&esp;&esp;曲渡边打断道,“既然是快失传的隐字,大师如何知晓?”
&esp;&esp;柳大师轻咳一声:“这东西,是给皇室单独作画的高级工匠才能学的,前朝灭了的时候,我还是小小学徒,没机会学,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我师傅为了快速学会隐字法时,偷偷留下了笔记,我看了笔记后才会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