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1 / 1)
&esp;&esp;他感到一种极大的不安,那是对未来的不确定。
&esp;&esp;他压低声音,反复确认:“那样的时代,那样的社会,一定会比现在更好的对吗?我们正走在一条无比正确的道路上,哪怕当下不会被世人所认可,历史也会证明我等所行实为义举,在未来,将之书写在人类史的丰碑上,对吗?”
&esp;&esp;他看不到季绸的表情,却可以听到他的声音混杂着一些笑意。
&esp;&esp;他见不到的地方,晨光在那双漆黑的眼底点燃一簇阴燃的火焰,将倒映在眼中的整个世界焚尽。
&esp;&esp;“是的,绝对,好极了,我·保·证。”
&esp;&esp;
&esp;&esp;林修月发现自己出现在了季绸的精神海里。
&esp;&esp;还是熟悉的荒野,熟悉的小土包。
&esp;&esp;不同是,那颗咖啡豆发芽了。
&esp;&esp;这次不是他主动进入的这里,看来是在他睡着的时候,季绸和他有了肌肤接触,他才在无意识中跑到了这个地方?
&esp;&esp;林修月凑近观察了下那根嫩芽,不解歪头:“唉,是你把我插在这里的羽毛当成窝把自己围起来的吗?”
&esp;&esp;很不可思议,他插在这里的羽毛的状态改变了,现在正环成一个圈,包围着中间发芽的种子,缺少了‘遮阳伞’,小指大的叶子蔫巴巴的。
&esp;&esp;这里不可能再有其他人了,可种子能做到这种事吗?
&esp;&esp;林修月没遇到过植物系精神体的哨兵,所以不太清楚精神海里的植物有没有可能做到这么复杂的事,不过也只能这么认为了。
&esp;&esp;“精神海一切都有可能。”他这么说服了自己。
&esp;&esp;立马不赞同地说教起来:“你怎么能这么任性呢?要是我一直不来,你不是要被晒干了吗?”
&esp;&esp;他一遍浇水一边数落着。
&esp;&esp;想把他的羽毛插回去,结果发现种子上长出了一些卷曲细小的藤,把他的羽毛缠起来了。强拔出来,可能要把才长出的幼苗连根拽出来,只得放弃。
&esp;&esp;最后不得不在煤球愤怒的嘎嘎叫声里,再拔一根插上去。
&esp;&esp;“这次不许再动我的羽毛了,知道吗?”他很严肃地叮嘱。
&esp;&esp;看着浇了水,重新精神抖擞起来的幼苗,向导叹了口气。
&esp;&esp;他本来都准备跑路了,可是他辛辛苦苦养出来的幼苗怎么办呢?
&esp;&esp;要不,再坚持坚持?
&esp;&esp;
&esp;&esp;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正对上撑在枕头边看了他不知道多久的人。
&esp;&esp;“早上好。”林修月咕哝着说,意识还不是很清醒,鼻音很重,听起来黏黏糊糊的。
&esp;&esp;季绸俯下身,指尖摩挲着他的脸颊,林修月下意识蹭了蹭,并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季绸忍不住继续低下身,视线向下,落在他红肿的嘴唇上,眼睛闪了闪,呢喃:“你应该学会安抚”
&esp;&esp;你的alpha。
&esp;&esp;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应该是要亲他。
&esp;&esp;后半句被吞进了肚子里,在自己吻上去之前,阴下脸松开手,坐起来。
&esp;&esp;他在干什么?
&esp;&esp;第47章 室友室友
&esp;&esp;林修月揉了揉眼睛, 打着哈欠跟着坐起来,困倦呆滞地看着身旁乌云缭绕的室友。
&esp;&esp;一大早就这么阴沉,这是怎么了?
&esp;&esp;唔……莫非……易感期还没结束?
&esp;&esp;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 林修月摸了摸刺痛的嘴唇, 长睫微颤, 扯了扯季绸的袖子。
&esp;&esp;“什么事。”
&esp;&esp;他又恢复成了平时那种冷淡不耐烦的态度。
&esp;&esp;林修月不适应地蹙起眉,不过还是好脾气地问:“你还不舒服吗?”
&esp;&esp;季绸深吸口气,“没有, 吃过药了,我现在很好,什么感觉都没有。”
&esp;&esp;“哦, 那就好。”林修月默默按下‘他还需不要他帮忙’的疑问。
&esp;&esp;看着季绸没表情的侧脸, 发热的脑袋像是被浇了盆冷水,醒来时还一团乱麻的心恢复了平静, 语气便也跟着疏远起来。
&esp;&esp;心里有点庆幸, 要不是季绸这么快就从昨晚的混乱里抽离出来, 把一切切割得干干净净, 他恐怕还要再乱上一会。
&esp;&esp;毕竟他还是第一次跟人那样子接吻, 也是第一次帮别的男人做那种事。
&esp;&esp;刚醒来,他都快忍不住把自己藏到被子里去了。
&esp;&esp;现在看来, 在这个世界的文化风俗里, 就算那样亲密的接吻也根本代表不了什么, 至少在信息素失控的时候是这样。季绸没别的意思, 昨晚只是他刚好在身边, 他又易感期发作, 他迫切需要信息素,失去了理智, 林修月临时抚慰他一下,就这样。
&esp;&esp;季绸不想提昨晚的事,那他也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好了。
&esp;&esp;林修月脸上的潮红褪去,礼貌松开他的袖子。
&esp;&esp;季绸不动声色拧起眉毛,盯着他说:“昨晚,抱歉。”
&esp;&esp;“没事,我习惯了。”林修月大方摆手。甚至还笑着调侃:“我要是在乎这个,早就不用活了。”
&esp;&esp;只是亲了两下,又用手帮助了他一下罢了。特殊生理时期,特殊对待。
&esp;&esp;林修月把自己开解完了,释怀了,可以坦荡地面对昨晚抱在一起的室友了。
&esp;&esp;一抬头,却发现季绸的脸比刚才更阴沉了。
&esp;&esp;嗯?他为什么更不高兴了?
&esp;&esp;
&esp;&esp;从酒店里出来,两人气氛僵硬到冰点。
&esp;&esp;身旁的人一直在散发冷气,连路过的狗都要充满杀气地瞪上两眼。
&esp;&esp;林修月先是给被季绸的低气压吓到的前台陪了不是,又用精神力安抚了被吓到呜咽的幼犬,走到门口时,林修月心情也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