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燕(重生) 第183节(1 / 2)
“敬臣可有跟你提过京城的事情?”
意晚想了想,摇头:“没有。”
至于二人讨论过关于皇位继承的事情,她隐去没说。
她明白,这件事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
于皇上而言,顾敬臣是他最优秀的儿子,他希望顾敬臣能继承皇位。
而对于婆母而言,若是儿子继承皇位,那就是把当年的伤疤彻底揭露,定会鲜血淋漓。婆母的骄傲、老侯爷的脸面全都要被拿出来践踏。
老侯爷养育顾敬臣多年,顾敬臣对其很是濡慕和敬仰,婆母也对老侯爷感情很深。
此事终究还是要婆母和顾敬臣自己做决定,旁人无权干涉。
秦老夫人皱了皱眉:“那你可知有人写折子弹劾他?”
意晚点头:“知道。”
顾敬臣这些日子一直在后宅处理事务,此事他并未瞒着她。
秦老夫人见儿媳淡定的模样,问道:“你就不担心吗?”
意晚想了想,道:“不担心。”
秦老夫人急了:“你是不是没明白我的意思?”
往日那么灵透的儿媳于大事上怎么突然有些糊涂了。
这么大的事情,儿子不急,儿媳不急,就她一个人急得不行。
意晚看向秦老夫人。
秦老夫人生怕儿媳没懂,说得更清楚了些:“若有一日皇上死了,跟他有过仇怨的二皇子三皇子,又或者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登基,敬臣该如何自处?”
意晚想到顾敬臣前世的经历,道:“我相信他,不管最终是哪位皇子登基,他都能保护好定北侯府。”
秦老夫人看着儿媳,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不知儿媳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对儿子太过信赖过分相信他。
“你可知他之前跟诸位皇子争过皇位?”
意晚点头:“知道。”
秦老夫人惊讶:“知道你还不担心?那些皇子知道他的野心,如今又有那么多人支持他,如何能放心他?”
意晚顿了顿,道:“母亲可知他当初为何争?”
秦老夫人没说话。
意晚:“他其实从来没想过要做皇帝。之所以争,是因为当年您那突如其来的病是太子下的药,因为太子对付您,也想绑架我,所以去争。因为在太子倒台之后,二皇子和三皇子也开始对付定北侯府,所以又去争。因为颜贵妃一直撺掇诸位皇子对付定北侯府,所以继续争。因为,不争就是死,为了保全我们的性命所以才争。”
秦老夫人怔住了。
等意晚走后,秦老夫人细细品味意晚的话,方才明白了许多事。当初她太过愤怒,以至于误解了儿子,怀疑儿子。如今仔细想想,儿子从前的确没有争皇位之心,是后来的迫不得已。
那时他站在太子背后,甘心为太子做事。想来也是误解了当年的事,对太子生出了愧疚之心。
若是太子后来不出手对付她和意晚,想来他还是会忍着太子。
此事,怪她。
当晚秦老夫人再次失眠,不过,她今晚的心情平静了许多。
第二日儿子来请安时,秦老夫人直截了当地问道:“当初你带我离开京城,是不是答应了他什么条件?”
顾敬臣微怔,看向母亲。
秦老夫人:“我想了月余终于想明白了一事。那个虚伪的男人一直就想让你继承他的皇位,定不会这般轻易放弃你。他知道我是你的牵绊,不会轻易放我离开。所以,你一定是答应了他什么。如今你失信于他,对不对?”
不然他会突然纵容皇子们和朝臣弹劾儿子。
这么多年,他一直在维护儿子。
顾敬臣抿了抿唇,默认了此事。
秦老夫人:“是什么?”
顾敬臣:“儿子答应皇上,打了胜仗就回京。”
秦老夫人眼中流露出来了然的神情,嗤笑一声:“果然如此。我就知道他处心积虑没安好心!他故意不给你奖赏,纵容朝中大臣弹劾你,这是在敲打咱们母子俩。”
顾敬臣垂眸不语。
秦老夫人:“不,他是在敲打我。他在告诉我,如果我拦着你不让你回京城,将来你的结局会很惨。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那么令人生厌!”
想到昭元帝当年做过的事情,秦老夫人越说越气:“你就别回去,我看他能拿你怎样!他虽然虚伪但看中百姓和国家安定,定不会传位给他那一群不成器的儿子。你等他快死了再回去!回去直接继承他的皇位,然后再把那些对付你的皇子通通圈禁起来,让他看着自己儿子的惨状,气死他!”
闻言,顾敬臣看向秦老夫人。
秦老夫人骂了一会儿昭元帝,舒展多了。见儿子正静静地望着自己,她也看向儿子。
“敬臣,之前是母亲不对,当年的事情没有告诉你,前些时候还因为自己的缘故误会了你。如今我想通了,你不必顾忌我,把皇位争过来吧。”
看着母亲眼底的悲伤,顾敬臣心中一痛,道:“母亲,这皇位并不是非得由儿子来坐,还有其他的解决办法。”
秦老夫人抬了抬手,制止儿子继续说下去。
“你固然还有其他的办法,扶持一位听话的皇子,或者把兵权死死握在自己手中和新皇对立。但都是两败俱伤的场面,伤的还是青龙国的百姓。你父亲……”
秦老夫人顿了顿,道:“想必你父亲也不愿看到这样的情形。”
提及老侯爷,秦老夫人和顾敬臣母子俩都沉默下来。
秦老夫人:“你我都明白,只有你去做皇上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说着说着,秦老夫人忽而笑了。
“这或许就是老天对他的报应吧,生的儿子各个不成器,到头来还是要把自己的江山传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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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倒计时3
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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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敬臣离开正院后回了自己的小院中, 他就坐在榻上,既没有看书也没有画画,静静喝茶。
意晚正在处理府中的庶务。处理完之后, 她终于得空关注顾敬臣。
她走到顾敬臣身前, 问:“可是有烦心事?”
顾敬臣看向意晚,抬手圈住了她的腰身。
意晚的腰身很是纤细,即便穿着冬日的厚衣裳, 顾敬臣也能轻易圈住。
顾敬臣把脸埋在意晚腹间,用低沉的嗓音说道:“谢谢你在母亲面前为我解释。”
闻言,意晚笑了。她抬手摸了摸顾敬臣的头,道:“咱们是夫妻,侯爷这样说就见外了。”
意晚想到昨日母亲把她叫过去问的话,她大概明白了什么, 没再多问。
顾敬臣此刻心里极为复杂,他什么也没说。
两个人就这般一坐一站, 相互依偎在一起。
意晚瞥了一眼一旁的书桌。
书桌上除了她的肖像画, 还有一摞更高的东西, 那就是来自京城的信件。有写给她的,也有写给顾敬臣的。
这些信件无一例外全都是在说京城如今的形势。
细细读来却发现,信里的内容表面是在说京城的形势, 深层却是劝他们二人回京。尤其是永昌侯的信。
意晚并未给父亲写回信,只给母亲写了。
而顾敬臣并未看过这些信。